我,好不好?”说到后来,声音颤抖,琉璃瞳中水晶迸裂,洒落下来。
杜少华浑身一颤,杜长卿目光一凛,望向萧宁远,后者缓缓而坚定地摇了摇头,他松下一口气来,立时面色如玄,喝道:“寒霜王朝真是煞费苦心,竟想出这等胡言乱语来乱人心智!”一掌击在杜少华的长刀上。那刀凌空而起,直取那红衣男子面门。那男子眨也不眨,随手往刀身一抓。谁知那长刀力有万钧,锋刃森森,饶是那男子缩手得快,五指上已留下长长的血痕,鲜血瞬间涌出,涓涓滴落。
那男子抬起头来,茫然看着杜长卿,似乎还未回过神来,低低道:“我不想伤你们,怎么你们竟然想杀我?”突然想起了什么,点点头道:“是了,她说家中有河东狮,果然凶悍无比。我害她断了心脉,再拖延下去,就没救了。你们把她给我,好不好?”
楚天行低声恨道:“宁远,这话虽然不确,听这口吻,倒有几分像是楚楚说的。莫非她又招惹了什么不该的人,然后逃之夭夭?看来你这白首盟,倒是白签了!”面色顿寒,袖中掌心已然铁青。
只听单君逸冷笑道:“你这妖人,满口胡说八道,楚楚活得好好的,哪有什么不妥?”瞪了萧宁远一眼。
那人喜动颜色,道:“当真?真是谢天谢地。她在哪里?给我瞧她一眼,好么?”
单君逸将银枪缓缓收回,笑道:“你要去看她么?随我来罢。”当真掉头就往里面走。几人面面相觑,只看那红衣男子满面都是控制不住的喜悦笑容,更显得容色灼灼,急步跟去。
杜长卿不觉皱眉,向杜少华扫了一眼,后者已经会意,正待举步,只听耳边一声闷哼,仰起头来,不觉失声低呼。但见单君逸冷笑回首,手负在身后。那红衣男子扶着墙沿,摇摇晃晃,五钩神飞枪的枪尖,正深深刺在他胸口上,无数的鲜血,立时从他胸口泉涌出来,将他红衣打得湿透。
他向自己看了一眼,面上都是惨笑,自嘲道:“你杀了这么多的人,也不曾这般重伤。怎么今日不想杀人,倒反而伤了又伤?”抬头看单君逸,点点头道:“我怎么忘了,有你们这般的河东狮在,她哪里还敢回家?”皱了皱眉头,突然一把将银枪拔出!
一股血箭顿时喷射出来,他半声痛也未呼,回手点中自己周身大穴,鲜血立止。他扶着枪身,一步一步,向单君逸移去。
单君逸未想到他明明受了重伤,犹能凶悍至此,眼看他走到面前,面色已然煞白,强自凝神敛气,笑道:“这般都杀不了你,还真是妖物。怎么,以为我没其它本事了么?”说话的当儿,楼梯口闪过来不少身形,团团将他护在其中。单君逸笑容温文,剑眉微蹙,眼看就要扬起。他的脾气,暗部都是知道的,都凝神聚气,握紧手中兵器,紧紧盯着红衣男子,顷刻便要将他宰杀当场。
就在此时,杜少华一个箭步,已跨到单君逸身侧,笑道:“这位公子怎么称呼?”
单君逸冷笑道:“少华,你还看不出来么?适才那不露面目的黑衣人,又以夜枭为座骑,自是寒霜王朝中嗜血如命的血魔,在九魔中排行第一,名唤乾冥。此人与他同行,喜着红衣,看起来不男不女,自然是以媚惑之术驰名的色魔,你没听到乾冥叫他巽丹么?据说此人吸人元阴,修炼什么吒女大法,才变成此等妖娆性状,专会迷人心智。楚楚若是曾经遇到过他,还能不吃他的苦头么?好在她从来是个有福的,且灵蛊未亡,她自然是无事。此等十恶不赦之人,用何种手段都不过分,还跟他废话作甚?”将手便是一扬。
单家暗部,在此处是石康所辖电部,技艺都有一绝。只见得刀光剑影,已向巽丹罩头而去。单君逸不屑一笑,扭转头去看楼下情形。
忽然劲风扑面,一股强大气场突然当头扑下,重重压力从远而至,使他身形顿僵,无论往哪方都无法举步,暗呼不好间,已有冰冷的一物抵到他的喉间,前端尖锐无比,皮肤顿觉一阵刺痛,低头一看,竟是那把五钩神飞枪牢牢抵在他项上,枪尾还捏在巽丹手里。他前胸鲜血还不住滴落下来,而电部众人,本已举刀剑要预备将他戳成刺猬,此刻不觉个个呆立在那里,进退不得。
耳边只听铁哨尖利鸣响之声,王墙内破开数朵炮火,脚下的土地陡然一震。外面嘶喊声顿起,前面人虽然掉落在沟堑中,但那寒霜王朝的军队却依然蜂拥般围拢上来,踩着同伴的尸体,步步推进。纵然是箭羽密集,面对着悍不畏死的士兵,却是无法阻挡其脚步。
又听炮火声声,在内墙重重爆开。惨呼声顿时响成一片,夹杂着院墙不断坍落之声。却是寒霜王朝架起了数尊长炮,那炮身长逾数丈,射程居然达到十里开外,火力威猛,厉害非常。看得杜长卿冷汗直冒,额头青筋不住窜跳。而城楼之内,枪尖还顶在单君逸喉间,投鼠忌器,又是一片僵局。
不成归(中)
忘机子与清源掌心相向,盘膝对坐。在两人身旁,渐渐升腾起霞光,最先跳出一道明艳的红色,汇成一圈光晕,犹如佛光,笼罩在两人顶上。但楚楚已经得知,若要破解幻境,必须达到七重玄天正气,此即,两人身上,应该汇聚起七色霞光。
忘忧身上已经包裹齐整,左手作拈花状,凝神屏息,右手向着幻境,平平摊开,看起来甚是平静,但却有不断的汗水,从他额头源源流注下来,点点滴在白衣上。
楚楚跌坐在幻境前,似乎要大声惊呼,向一旁看了一眼,立即用手紧紧捂住嘴巴,眼睛一眨不眨,瞪着前方,看得心急,又频频注目忘机子,双拳紧握,显然是焦灼已极。清月站在一旁,悄声对清曦道:“幸亏小师叔没想过跟去慕容府,要不然,哪里还有命在?”
围绕着的众人,本都面色肃然,盯着这生死攸关的一幕,听得这话,都不觉嘴角暗勾。达鲁在马上,眼睛直直看着前方,面色阴晴不定,甚是难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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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血魔那哭腔从风中传来,低低道:“巽丹,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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