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总是心照不宣,比如我替你杀了谁谁谁,你看过去只也笑笑带过。”
……“啪——”壁画掉了,狠狠砸地上。
古少华摔倒了,狠狠砸地上。呼吸,呼吸,艰难地呼吸,他全身抽搐,抽搐不停,眼泪粘着口腔处汩汩冒出的血泡——在夜里,这样一个七窍流血的人,让心都冷得发抖。
“流香……”多厉害的毒物、多凶猛的人物、多被命运玩弄的自己——“都是报应啊……”
手指里只有壁画的一小块了,依稀是河岸风光,秀丽春光,才想起来,是力勤亲手挂上去的风光,他曾答应会有一天同去;手指像嵌进去一样牢牢抓着,他是只壁虎,壁虎的尾巴被踩到了?怎么办?怎样才能逃过那坏心的少年?
他吻他,却扑过来,狠狠吻他——
“我不能忍受被你放弃,少华,你知道的。”抚过他发梢,在那失去清明的眼里擦去最后一滴泪水,抵住他唇,血直冲上去——
第一次,像坠落地狱,向他伸出手,那是怎样的一种无望啊:“救我——”
第二次,他赤裸身体,在别的男人身下像羔羊接受屠宰,他知道他在诱惑他,每一寸皮肤都在发光,每一处闪闪发出的光都在向他招手,过去帮他,过去帮他,再多杀一个,再多杀一个——
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
每一次,都是这个羔羊口中的罪过——他完全不知道这么多年,自己在以怎样的眼光注视着他的成长,为他铲除一切不必要的烦恼,当他屹立在中心,光芒璀璨四射,才刚刚开始,他就已经要松开两人所执的手了——
“非寒——”这才是最后一滴泪,慢慢地慢慢地,浮起来,包住眼睛包住伤害,因为身体如此冷,这吻温暖得好象天使在吻,是天使呢——他用很大很大的力气,才能用一根手指抓住天使的一缕发丝,温柔地抓住你——
“天使在哭呢……”
最后一滴泪,流下了。和血一起。
金蝉脱壳第九章b午夜深蓝
“你……相信……尼采的‘永劫回归’么?”
非寒在他的身下一边甜美的喘息,一边支离破碎地问。他是那么美的人,不需要刻意摆出什么姿态使些什么手段,即便是平素坚韧惯了,只要放软了身子,诚实的展现出自己对情欲的反应,就足以颠倒众生。少华不幸是众生之一。
对于不知所云的问话,少华没有回答。他紧了紧握住非寒臀瓣的双手,加快了冲刺的速度,不想在这种时候进行什么哲学思辨。喉间翻滚着舒爽时压抑的低喘,少华狂乱地亲吻着那片光滑的脊背,心想你就是我的劫难。
非寒的身体有着方勤力所不具备的少年般的柔软,却少了方勤力身上那股浓浓的成熟的味道,但这并不妨碍少华对上位姿态的执著。占据侵略和攻击的位置多少能唤起他对方勤力的感觉,他也乐于沉溺在这种虚妄的幻想中。
大抵上绝了希望的人若想活下去,总会有着那么两段聊以自慰的甜蜜回忆。少华已经不去计较自己对方勤力的感情到底是不是爱情,有多深;也不管方勤力来到自己身边到底为了什么目的,他是不是吴日永的情人。与方勤力共度的日子,已经抽象成回忆中的一个符号,代表着某种已经失去的美好,或是通向幸福的可能。
非寒并不介意少华这样明目张胆的替代。为一个已经死掉的人吃醋吃得天翻地覆实在太像小说里的情节。在少华疯狂地烧掉了床单、衣服、浴巾等所有带着方勤力气息的东西后,非寒很愿意在床上做出小小的让步。非寒决定用这种狡猾的大度让少华明白时间的力量,当有一天熟悉的面孔已然模糊,那段爱情渐渐淡去,他终会放弃与时间的对抗,然后绝望地爱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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