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相信,不要孩子的人,是她……
于是,他取回来的药,她一口灌光它,完全不迟延、不喊苦,表现出急于饮下它的模样,实际上它的滋味为何,她无从品尝,再如何浓烈的苦,都苦不过心头泛涌的失落。
的确不该有孩子,至少,她与他之间,添了个孩子,情况将会更加紊乱,所以她不曾幻想过哪天突然有了喜,腹中孕育著娃儿,他便会欣喜若狂地抱起她转圈圈,像傻子般笑著说:“我要当爹了!我要当爹了——”
她是一个务实的姑娘,老早就看清的事情,何必去挑战它,换来自己一身伤痕累累再来喊痛呢?
她宁愿维持现状,一辈子如此也无妨,至少目前的情况平平稳稳,两人虽无名无分,却仍是朝夕相处,他是她的,就算他不甘不愿,这事实亦改变不了,这样就够了,她没有很贪心想要大的又想要小的,她只要有他便满足了。
人若贪心,两头落空,得不偿失。
这些年来,她坚守著这份原则,不给自己任何怀孕机会,喝下数不尽的扬药,一碗一碗一碗,代表著他与她欢好的次数,代表著多少回她放下矜持,只求以贪图享乐为理由,将他留在自己身边。
他一定认为她是个不检点的荡妇吧。
所以,他不曾提过成亲的请求,而她,也不敢开口。
唉。
严尽欢赖伏榻上,真不想从暖被里爬起来。
最近是怎么回事?四肢既沉又重,懒懒的不想动,睡著的时间快比醒著还要长,但不醒不行,她得去瞧瞧秦关的伤势,日前他受了毒伤,虽然毒已解,也不知是否全解干净,见他还能与朱朱表姊上演你追我跑的热闹戏码,应该是不碍事,不过亲眼确认才能更放心,她不希望失去铺里任何一个人。
那只迟顿的笨表姊,空比她年长,行径比她更幼稚,她若长至朱子夜的年纪仍和朱子夜一样蠢,她就自己先去投湖算了!有时实在看不过去朱子夜的呆,真想买个三斤春药强行灌进她嘴里,再把她打包捆一捆送到关哥床上,让关哥直接将她就地正法,省得她还愣愣不懂关哥心里填著的姑娘姓啥名啥!
对,叫春儿去买春药吧,坏人自她来做,幸福给他们两个去享,她就不信不能让那两只家伙亲亲热热、缠缠绵绵。
“春儿。”叫了一声,很久没人应。“春儿呐。”严尽欢又嚷。
绣鞋声轻盈飞舞而来,笑得好甜的春儿拐过小厅,撩开珠帘进房。
“小当家,你叫我呀?”
严尽欢觉得春儿最近很常笑,很常露出一副青春洋溢的活力模样,这倒很罕见,她印象中的春儿就是个老姑娘——不是指外貌老,而是性子,老爱念人和嘀咕,名副其实的小管家婆。
“春儿,你整个人在发亮耶。”像颗金刚钻一样,炫目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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