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说什么?”她没有与人聊天的习惯,也不知道如何聊天。
“为什么白奴会反叛?这么大一个组织中有人生异心一点都不稀奇,只是为什么会是他呢?真的让人很难相信。”如果他有意自立为王,当初为什么会全力营救在生死边缘挣扎的汤羡云?
“是谁有差别吗?从我接掌罪恶之城那一刻起,就知道一定会有这么一天,也许我一直在等待这一天的到来吧。因为我不但不会觉得不安,反而有种卸去枷锁的轻松感,我根本不想掌管罪恶之城,我只想当个平几人。”别人也许会羡慕她拥有的财富与权势,但是她却恨不得能甩脱这一切,安安稳稳地过生活。
“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快乐?如果你信任我,不妨把所有的事都告诉我,包括你在逃避些什么、害怕些什么,只要你肯说,我愿意仔细聆听。”段千城轻抚她略显冰凉的脸。他的温暖只给她,他的柔情只对她。
“从来没有人像你这样问过我。”也许他比任何人都要了解她。
“现在不就有了,很多事都是要经过分享才能化解,只凭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对抗太辛苦了,你说是吗?我知道你的孤独,我知道你一直是这样一个人走过来,现在不必怕了,有我在你身边,你可以将心里的事告诉我,可以将所有不安的情绪倾倒给我,因为我是那么希望替你分担心里的苦。”她是第一个能牵动他情绪的女子,她的不快乐让他的心情也沉重,他明白两人之间若要有突破,就必须先相互了解与依赖。
“我可以把所有事都告诉你?”这实在是个令人心动的主意,只是突然这么说让她有点无所适从,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是啊!你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不必介意该怎么说。”看出她心里的挣扎,他为她找出一个解决的方法。
“这是一个漫长而悲哀的故事,我不确定是否真要说出来。”
“尽管说,我有足够的耐心听你说完。”段千城投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在手电筒投射出的微弱光线下,她看见了他眼里的包容与鼓舞。
他是那样的诚恳,拥抱她的臂膀是无比温暖,安慰她的嗓音是如此轻柔,两人之间所有的信任,就从这一刻开始。
第九章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的人生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在妈咪还没过世之前,我是个幸福的小孩,整天不知愁地吃喝玩乐,从来不用担心任何事,因为有爸妈为我挡住一切。”
汤羡云陷入回忆的浪潮中,开始述说往事。
“但是妈咪过世后,所有的事情都变了,从那时候起,我就好像是坠入一个永远没办法清醒的噩梦中,任凭我如何地挣扎,就是无法摆脱紧缠着我不放的恶鬼。”她的身子忍不住轻颤了下,对于往事还是无法释怀。
段千城轻轻拍着她的臂膀,给她无声的鼓励。
有了他的支持,她才又接着说:“原本疼我、爱我、宠我的爹地不见了,他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他对待我的方式就像对付一个不共戴天的仇人。先是把我关进一个黑暗的牢房里,不给我吃、不给我喝,任凭我叫破喉咙,还是不放我出去。”
“最可怕的是他居然从气孔投下一大堆怪物,有蛇、老鼠、蜘蛛、蜈蚣。。。。还有一大堆我不知道的东西,有的湿湿黏黏、有的表面粗糙,全都在我身上爬来爬去,我吓得几乎神智不清,他却还不打算放过我,我昏过去之后他又把我弄醒,醒了之后再找更多怪物来吓我。当时我真的。。。。真的快崩溃了,却没有能力对抗,我真的好怕好怕。。。。。?“他甚至还装鬼吓我,让我以后一看见影子就吓得浑身发抖。然而我越怕他就笑得越大声,他一直把他的快乐建筑在我的痛苦上,他一定要把我折磨得不成人形才会稍微休息一下,然后再想别的法子整我。”
“他死的那一天我没有哭,事实上我比谁笑得都大声,因为我终于可以摆脱他的魔掌,但是我错了,错了。。。。。。他就算死也不放过我,始终阴魂不散地缠着我、抓着我,直到我死的那一天。”她孱弱的身子颤抖得有如风中落叶,那一段不堪的过往又涌上心头,恐惧与疼痛的感觉依旧是那样的鲜明。
“我真的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待我,我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讨他欢心,但是他却依然日复一日地折磨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父亲要带给我这么多痛苦,我真的不明白啊!”眼泪终于因为情感的波涛而决堤,在苍白的面容上泛滥成灾。
“不只是如此,他甚至还诅咒我、责备我,就连临死前一刻还是不肯放过我,他恶毒地诅咒我一辈子孤独无依、他说我是个没人要的垃圾,活在这个世界上是多余的。千城,求求你告诉我,我是不是真的没人要呢?我是不是真的注定一章子孤孤单单?我是不是个不祥的人?”汤抬起模糊的双眼,定定地注视拥着她的男人,也许他能给她一个答案,一个长时间以来她始终找不出解答的谜团。
“你怎么会相信他说的鬼话?我猜他八成患有精神疾病,不然不会有人这样对待自己的孩子。这样的人虽然可恨,但也是可怜的,你说是吗?”段千城无法相信有人会如此残忍地对待像她这样娇柔的女孩,她的忧愁会那样地深那样地沉,全是因为从那么幼小的年纪就遭受精神虐待。此刻,也真的恨不得杀了那个名为她父亲的男人,但是他不能表现出来,他是想使她脱离仇恨的束缚,怎么能再将仇恨加诸她身上?
“可怜?”她从来没想过汤立声也许是个可怜人。他总是一副高高在上、裁定一切的模样,威风凛凛让人望而生怯,这样的人与可怜扯得上边吗?
“是啊!他是个可怜人,还是具已经死去多年的尸体,他再也没办法伤害你、没办法诅咒你,就算他的鬼魂还想作威作福,你来投靠我这个抓鬼特攻□□长就没错了,我会替你解决一切的。”他故意以轻松的语调化解僵凝的气氛,沉厚的嗓音在幽静空间里显得特别安稳,奇异地抚平她因为回忆往事而萌生的恐惧与战栗。
“你真爱说笑。”她从来没想过会对人说起自己的噩梦,更没想到说出来之后会是这么地轻松。
“我只是觉得人生下来不是为了拖着枷锁,而是为了展开双翼,就算有再多的不愉快、再大的痛苦,也不必一直兜在心里苦了自己。如果你对你父亲的作法不能苟同,就必须活得加倍快乐,让他知道他的诅咒非但不能成功,反而更坚定了你要获得幸福的决心,这就是最好的根复。”看她的心情似乎平静多了,他也松了一口气,于是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打从心里替她感到高兴。
“获得幸福?我可以吗?”她一直以为与那两个字是无缘的,现下这个男人却给了她希望,她也想过得幸福。
“当然可以啊!只要你相信我,一定可以过得非常幸福,你相信我吗?”他愿意一辈子为她的幸福而努力。
“嗯。”她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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