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次,看着远处的白墙,竟然发现颖子站在那里。知道那不是真的,但她仿佛活生生地站在那里。然后,转身离去。
“颖子!”他忍不住去追她,结果摔在地上。
颖子头也不回,直接从他眼前消失。
诚诚疼痛难忍,终于忍不住哭起来。用手捶已经剧痛的腿。恨不能将剧痛的心挖出来。
就这样,康复训练极为缓慢,几乎花了两倍的时间。
等他能再次自己行走,已是春天,他离开武汉已经一年多。
他现在比从前跛得更加厉害。而且,腿更加容易累。稍微多走一点路,腿不仅疼得厉害,也变得更加软弱,需要扶腿才能走路。走更长一点,则需要拄拐。医生说,坚持锻炼,应该可以慢慢恢复到从前的水平。
等到夏天的时候,诚诚还是偶尔需要扶腿或拄拐走路。
他问医生:“我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到从前的水平?”
医生说:“不要心急。坚持锻炼,也许再过一两年吧?”
诚诚却不能再等。自从离开武汉,他一直给颖子写信。她却没有给他回过一个字。
他早就绝望。他孤注一掷地想改变什么,想给她一个惊喜。如果她还记得,如果她还在意。
不料,惊喜变成噩梦,一个长时间的、不能醒来的噩梦。手术后一年来,凌迟般的痛无休无止。
他后悔过吗?没有。因为至少他试过了。
现在,他不得不想开,反正本来就是个跛子,跛得更厉害又有什么关系?颖子已经一年半音讯全无。她早就不在乎,还能怎样?可是,他想再看她一眼。想得发疯。
大一的暑假,诚诚一个人悄悄地回了武汉。一路上,觉得心酸,又忍不住激动。不管怎样,就要见到她了。见过以后,他便可以死心,永远不再回来。
车子离雷院越近,诚诚的心跳得越快。
等到了雷院,他的整个人一下子傻掉。
眼前已经没有雷院,只有一片极为开阔的空地。
诚诚的脑子一片空白。
呆立半天后,诚诚麻木地走进空地。他试图寻找曾经是栋、b栋和梧桐树的地方。可是,找了半天,找不到。平整的土地上完全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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