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熙子以为她还是不想做手术，只好哄道：“听医生的话，这要签字，把他们名字告诉我，我来签。”
右腹的疼痛像电击般强烈，宁蔚被扯得大脑一片空白，姒熙子的模样在日光灯的照耀下有点看不清了，声音也开始变得朦胧。宁蔚定了定神，合眼道：“我没有爸，也没有妈，要签谁的名字？”
声音绵软无力，姒熙子却字字听得明白，她不由得捏紧手里那张纸，又看看医生沉声道：“我要给她付手术费用，签我的名字没问题吧？”
看宁蔚似乎是疼得快要晕过去，手术也不能再耽搁，医生只好点头，一边接过姒熙子递来的单子，一面招呼护士把手术车推进来。
宁蔚被几名护士抱到手术车上，正要推走，宁蔚突然伸手抓住姒熙子的手腕：“能不能陪我，我不想一个人去。”
宁蔚手心都出汗了，姒熙子只感到自己手腕上一片凉，再看她，额头和耳边的碎发都已经湿透，嘴唇上因为忍痛被咬出了几道血痕，连眼神都有些散。
不知怎的，看起来已经被疼痛折磨得软成一滩的宁蔚，抓着姒熙子的手却很有力，姒熙子拍拍她的手背，看了看护士。护士连连摇头：“连生娃都不准家属陪进手术室，这种小手术有什么好担心的。”
护士说的完全在理，但是宁蔚只抓着姒熙子不放，姒熙子这会儿被宁蔚那软又凉的手牵动心绪，要拒绝她的要求根本就不可能。
姒熙子笑笑：“看她抓我不放，我也放不开她了。我会配合做好消毒，请通融一下。”
在姒熙子坚持下，医生只得同意。
一个半小时之后，手术结束。
只是局麻，疼痛倒也不明显，护士将宁蔚送到病房安顿好之后，姒熙子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护士擦了把汗说：“我们有值夜班的护士，这里也有紧急呼叫，你不用一直守着，可以回去休息了。”
姒熙子看了看睡得安稳，还输着液的宁蔚，冲护士笑笑说：“没事，我就在沙发上休息，我也不想留她一个人。”
第二天一大早，宁蔚睁开眼睛，除了头顶上的吊瓶，还有撑着头坐在沙发上的姒熙子。想慢慢坐起身来，背脊刚一曲，伤口就被扯到，宁蔚疼得叫了一声。姒熙子听到声音，睁开眼，走过来问：“醒了？感觉怎么样？”
宁蔚抬头，只隔了一晚，怎么忽然觉得姒熙子憔悴了不少，这是错觉？
“你一直在这儿？”宁蔚调整了坐姿，微微往左边侧着躺。
姒熙子笑了：“你不记得抓着我不让我走的事了？”
没错，是有这么回事。
宁蔚看她一眼，正要回话，姒熙子却突然恢复了神采，抱手靠在窗边：“说说吧。”
宁蔚问：“说什么？”
姒熙子说：“昨天问你家属的名字，你一个都不说。但是在你简历上父母那一栏我记得填了。”
宁蔚无所谓撇了嘴角：“那当然是随便填的。”
姒熙子看看她，沉了口气：“你不打算跟我说实话？”
宁蔚抬眼迎她目光：“实话就是，我还不怎么记事的时候被人收养，16岁就脱离了收养家庭。之后的自己负担学习和生活费用，就这么过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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