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他不够关心静予,怕自己的出现引起静予的误会,自己又何必这么急着搬回自己家,又怎会与刘妈谈起那些,当然也就不会想起这封信了,现在心里自然也不至于如此焦灼难受了。
“真好笑--”安昕昕在自己的空杯中斟满了澄黄透亮的菊花茶,摇着甩开方才那段莫名其妙的幼稚逻辑推论,难道静予答应的话,安昕昕你还想继续在顾彦风家里住下去吗?
“不仅好笑,还丢人现眼了。”安昕昕又自言自语地补充着,这信迟早要看,这人也迟早该远离,可是现在就让她再倚靠一回吧,她一个人已无力承受了,还如何应对呢?
“什么东西既好笑又丢人现眼?”顾彦风的声音突然在她背后响起,安昕昕准备回头的时候,他已慢慢绕到了自己面前,浅浅一笑说,“是在说那颗小米粒吗?”
、第八十八章遗嘱
昕昕:
虽然不愿承认,但这确实只是一份遗嘱,我已时日无多了。/我现在唯一的心愿,便是给你写下这最后之言,这将给我这残躯带来莫大的安慰。
我的女儿,请相信我在写下这封信的时候,完全是发自肺腑的以一个无人可以替代的父亲的身份写下的。
其实,不仅仅是此刻,这个愿意深埋在我心底许多年了,你成长的每一步,取得的每一个成绩,我都看得到,我是多希望能摒弃一切世俗的杂念以及自己与生俱来的这让我痛恨了几乎半辈子的自私自卑,能理直气壮地在众人面前叫你一声女儿,并且自豪地向他们赞美我的宝贝你,可悲的是当人逐渐老去的时候,随之而来的懦弱与无能肆意盘踞我心头,它们无时无刻不在阻挡着我,它磨灭了我心底里爱你的热情,却助长了我不可一世的威严与冷漠。
我做了这么多需要忏悔的错事,到现在我才确定了自己不能留下一长串的遗憾就这么走了,所以容许我只能避开众人的视线,利用我生命中的最后这点机会,偷偷叫你的一声女儿!
我不知道这究竟有多艰难,于我来讲,要打破这二十多年来的固执与隔阂,需要很大的勇气,也许看到这里你会鄙视我呵,其实我又何尝不是呢?
现在在我看来,过去你对我的不满与成见根本算不得什么,我在意的是你会否耐心地将手上这封信看完,能否接受我这突如其来的对你来说如天方夜谭般滑稽可笑的父爱,当然还有我这一声“女儿”。
看到这里,如果你还没将它撕毁丢弃,也许我该庆幸,不过无论是何种结果,我都打算把它写下来,算是我对昕昕你的一个交待吧。
所有的事情要从我和你妈妈认识的那一天开始讲起,听起来挺遥远,想起来却是历历在目的啊!
我的家境一贫如洗,大学刚一毕业,便拿着稀罕的高等学府文凭进了人人羡慕的一家跨国公司,那时候对我和我的家人,呵你看我总是改不过来,我的家人何尝不是你的亲人呢,你的爷爷奶奶只有我这一个独子,对他们来说这已经是一种莫大的安慰和荣耀了!
我带着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冲劲,也是公司里少数仅有的几个任劳任怨又勤奋好学的员工之一,于是工作不到一年我就被选派到公司总部所在的新加坡进行学习深造。
当时,分部的领导十分重视这次培训,也为了体面,为我和另两位同事买了三张头等舱的机票,恰好在那里,我遇到了你妈妈。
她大方温柔,坐在她身旁的时候,总感觉身边像被一股春风包围,和她说话的时候又觉得是温和而惬意,虽然从她身上的装扮和举止来看,我已猜到她是一位有钱人家的富家千金,但是在谈话和神情看来,我又觉得不可思议,她是这般平易近人又爽朗真诚,竟然没有一丁点千金小姐的架子……
只一眼,年少轻狂的我迅速而疯狂地爱上了她,我们互相交换了联系方式,她说她一直在寻找一个博学却谦和的男子,只是一直寻而不得,当时我高兴坏了,我冲口而出说我不正是吗,我厚着脸皮解释说我还有一个优点就是直率!
呵呵,谁都年轻,谁都疯狂过,不是吗?于是,我的轻狂轻而易举地被直率掩饰了,你心里是不是在想,你妈妈怎么这么容易就被我骗了?
其实,不容易,真的!太不容易了啊,你最亲近的姥爷,原本就已家缠万贯,恰巧他一手创办的新加坡浦华皇家银行又赶上金融大发展时期而风生水起,他虽然不是一个势力的生意人,却是一个极其固执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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