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关进厨房打开保温桶,香味顿时弥散开来。
宇文欢站在客厅,面无表情,单手抄在衣袋。他话不多说,仿若监督似的,盯着米关从橱柜里拿出一只大玻璃碗,把保温桶里的鱼汤倒了进去。
米关穿了一件乐乐生前的旧-r,卡其色卷边短裤,一双浅咖啡色短靴,长头发编成两条略带凌乱的豆角辫,垂在胸前。半年来,米关肤色已从原先的金蜜色变成了象牙色泽,她眸子里的明亮阳光早已消逝,只剩沉沉的黑,暗夜之黑。
如今的米关,看上去就像一些非主流漫画里的边缘少女——难得,都二十四岁了,还有着出奇的、青涩混合甜蜜的少女气质。
欢盯着她,看到她低头仔仔细细地把保温桶清洗干净。一切完毕后,她无所事事地把湿手蹭到衣服上拭干——和以前没什么区别,她仍是那个懒惰的邋遢虫。
宇文欢面无表情,冷冷提醒:“她说了,这药膳火候正好,不要等凉了再喝。”
米关一怔,“哦。”
“也不要等凉后再加热。”宇文欢语气平平,补充。
米关又是一怔。须臾,她才反应过来,端起碗咕咚咕咚把汤喝下。
这驯鹿般温顺的动作反应,完全不像平时的米关。宇文欢回忆方才拿果子丢人家车窗的家伙,再面无表情地看一眼前面的米关,总有些疑心是不是同一个人。
米关的情绪处在一动一静两个极端里,令人扼腕的是她却丝毫不自知——这个曾经如阳光般明媚无忧的女孩,生命力在一点一点地从她日渐苍白纤弱的身体内流失。
昔日明媚,都已灰化成泥。
宇文欢神色仍是清清冷冷,他定定地看她喝完,就不再停顿半秒地拿过旁边的保温桶,开门,走人。
果然是个孤僻的家伙。
随关门声落,米关吁出一口气,耸耸肩。没有人知道这个表情单一性情古怪的家伙在想些什么。乐乐若是还在,他一定是知道的。他和欢是出生只隔七分钟的孪生兄弟,他定会知道。
可是,米关顺着墙壁滑坐在地板上,手指无意识地转动无名指上的戒指。可是,乐乐已经死了。
夜晚十一点一刻。
宇文欢驱车,缓缓驶进星河小区。
他轻车熟路,将车泊在小区里的某段路边,悄无声息熄灭车灯。这是一条人迹稀少的路,两旁是高大繁茂的法桐树,灯光从树叶缝隙中打下来,光影幢幢。
宇文欢抬起眼,望向对面某幢楼的五楼某窗口。
无论是这片住宅区,还是这楼,这窗口,他都不会陌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