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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逐出蓝凤楼的青书凄凄惨惨,流落街头。依依不舍的在楼外徘徊了两圈,消失了。
没多久,一个黑影鬼鬼祟祟的从楼里出来,抱著个大包袱左看右看,压低了声音呼唤著,“嗳!嗳!”
可是半天那个叫“嗳”的人也没出现,倒是招来几只猫猫狗狗,各自伸长了舌头,张大了嘴巴,冲著他喵喵汪汪一通乞讨,可那在黑夜中闪著莹莹光芒过於热情的眼睛,倒把这个胆小的施主给吓著了,怯怯又赶紧缩了回去。
小嘴撅得老高,嘟囔著抱怨,“笨蛋,叫你走,你就走,不会在门外躲一下啊?一文钱也没带,这黑灯瞎火的能上哪儿去?”
一只来历不明的大白鸟蹲在墙头,看著夜白出来,又心灰意冷的回去,竟然低头学人似的,长长叹了口气,还竟然口吐人言,“他是人,你是妖。人妖殊途,你就别痴心妄想了!”
也不知它是哪来的一股邪火,忽然从墙头上飞下来,冲著那群阿猫阿狗就扑了过去。一双翅膀扑扇得狂风大作,直把那群无辜的猫猫狗狗撂倒,连翻了几个跟头才罢。
妖孽啊!再不懂事的猫猫狗狗们也知道这只鸟不是好鸟!咱惹不起躲得起,四腿著地撒丫子跑得飞快,转瞬就失了踪影。
没了对手的大白鸟又飞回墙头蹲著,把头往翅膀底下一埋,化悲愤为力量──睡觉!
纯阳观。
高台上摆著香案,一个白衣飘飘的年轻道士正在施法。杏黄色的剑穗随著他矫健的身姿左摇右摆,极是鲜明而又飘逸。
真正的初夏看得是心旷神怡,这才是真正的有道高人啊!可他更关切的目光,却是落在香案上那一只小小的白瓷坛上。
小弟,乖乖的,去投胎转世好不好?
三个月前,他刚和一个新结识的朋友玉鹤开了一家蓝凤楼,专门收容小倌,给他们赚钱赎身的机会。可是一天,突然来了一个名叫青书年轻人,说是玉鹤的师兄,奉命来保护他的。那人还一眼看出他的弟弟冤魂不散,并热心的给他提供了解决办法。
因为那年轻人的诚恳,初夏选择相信了他,走了三个月的路,磨破了几双鞋,才按著地址找到这里来。如果弟弟活著的时候,他不能好好保护他,那麽至少应该让他死得瞑目。
“不!”蓦地,虚空中响起一个年轻而决绝的声音,带著满腔的悲愤与忧伤,尖锐响起。
“小弟!是你麽?”这还是初夏第一次听到成年後弟弟的声音,激动得无法自抑,“我是哥哥,初夏哥哥,你还记得吗?”
那虚空里的声音却消失了,只剩下呜咽之声。
蓝田眼疾手快的用剑尖抄起一张灵符,口吐真言,手指轻弹,那灵符瞬间化为火球,落入法器之中的清水里,染出一捧淡淡的幽蓝。
“去!”随著蓝田的手势,那汪水化成一件透明的雨布,包裹著那把哭声,渐渐显出一道年轻的人形。背对著他们,瘦削的肩一耸一耸的,哭得无比伤心。
“小冬子!”初夏激动的冲上前来,“转过身,让大哥看看你!”
“小冬子早就死了!我只是一个人尽可夫的小倌,月河。”
“不!你是我弟弟,永远都是我弟弟!”一向大大咧咧的初夏也禁不住落下泪来,“好弟弟,从前是家里穷,活不下去才卖的你!爹娘一直很难过,觉得对不起你!直到死,他们也没忘记,嘱咐我一定要把你找回来!你是我们家的孩子,一辈子都是!好弟弟,哥哥没有骗你,我好不容易攒够了钱,你怎麽就不多等我几天呢?”
那道身影终於慢慢的转了过来,露出一张清秀而哀愁的脸,左耳下一颗算珠大小的胭脂痣,是他出生就有的胎记。
初夏心中再无疑虑,眼中噙著泪却是努力微笑著,“我的傻弟弟长大了,真好看,就跟我们娘一个样!不象哥哥,长得这麽丑!”
“哥!你不丑!”月河飞快的瞟了一眼哥哥,又低下头,“你长得爹,一点都不丑!丑的人是我,被那麽多男人……”
“好弟弟!快别说了!”初夏不忍心再听,“那不是你的错!你好好的听话,投胎去找个好人家,哥哥会替你祈福,让你下辈子过得幸福快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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