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先生突然开口,不冷不热说了句:“克凡,清洁剂不够用了。”
克凡探头看了看,边往回走边说道:“楼上还有,我去拿。”走到铁门边了,她又停下来。
一群人齐齐看着她。
克凡的手还扶在门上,她转过身,冲着身后的这一群人——她的学生,她的朋友——笑了笑。
她说:“谢谢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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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凡仗着白日天明,并未摁亮储藏室的灯,而是借着那点昏暗的光,去寻她要的东西。
克凡跪在地板上,上半身探进柜子深处,翻找着那一袋不知道被薛老太太埋到哪个角落里的清洁剂,穿着大红色珊瑚绒家居裤子的两条腿跪在地板上,屁股倒是撅得挺高。
猫先生蹲坐在她身旁,炯炯有神地看着克凡的侧影,间歇性摇摆着它的长尾巴。
克凡最终还是没能翻出清洁剂,却扯出了另外一样东西——那个装着她父亲遗留衣物的旧纸盒子。
猫先生往后退开一步,腾出地方给克凡放纸盒。
此情此景如梦似幻,恍惚昨日昨时,克凡也是这样半跪在地板上,将一套她与老太太视若珍宝的衣物捧到它面前,那个时候,只是深秋沁凉,不如今日寒冬冻骨,几个月的时间只仿若过眼云烟,平淡的叫人不知所措。
克凡摸着纸盒因经年累月的摩挲而磨损出的毛边,轻声笑了笑,“这是爸爸的衣服。”
这大抵就是真真正正的睹物思人了,让人愁肠百结,却偏偏无以应对。
猫先生想起那日薛老太太问的话,心思也不知道是受了这满室晦暗的光的影响,还是单纯记起同样场景下那一日自己的经历,脱口而出问道:“你还记得他吗?”
克凡低头看着纸盒,食指指腹沿着纸盒边沿轻轻划动。
猫先生盯着克凡的下巴想,它这算不算的上是唐突佳人?
克凡的下巴动了动,却是叹出一口既深且沉的气,她说:“怎么可能不记得?这个人,曾经是你全部世界里的天和地,天塌地陷,即使再无知的孩子也是能感觉到其中的震撼和悲哀的,更何况……”
克凡没有说下去。
猫先生却知道。
更何况,克凡不是无知天真的孩子,那个时候,她已经七岁了。
猫先生忽然想起一件事,问道:“你既然能够看到生灵和死灵,几年之前,在这套房子里,你从来没见过你的父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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