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走了一小段路,眼前豁然出现一片龙眼林,薛老太太指着林子尽头隐约而现的小土丘,说道:“就在那了。”
克凡点点头,扶着薛老太太登上一级土梯,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林子。
林子里树木成荫,雨丝被重重枝叶挡在了外头,薛老太太收了伞,把直柄黑伞当成拐杖,慢慢向前走。
猫先生跟在克凡身后,轻声嘱咐道:“小心。”
待到两人一猫都站在了土丘之下,猫先生这才看清克凡父亲的坟墓。
这是一座隐藏在荒草丛中的极简陋的土砖坟墓,一块平板水泥被砖块镶嵌在正中间的位置,平板上凿着两竖隶书,一侧字迹里还残留着些许嫣红的朱漆,清晰可辨四个大字:“克公济申”。
猫先生知道,这就是克凡的父亲了。
薛老太太递了把小镰刀给克凡,吩咐道:“把矮台上的杂草除掉吧。”
克凡点头应了一声,就要开始干活,那头猫先生从袋子里咬出一副手套,丢在克凡面前,说道:“小心伤到手,戴上。”
克凡喜滋滋戴好手套,蹲在坟前,认认真真割起草来。
薛老太太把周边的杂草分开,用石头压好后,辟出一小块泥地,将带来的纸钱元宝堆了起来。
等到克凡收拾干净了坟墓的小矮台,薛老太太这才一盘一盘摆出带来的祭品,老人家站在亡夫的坟墓前,燃上三炷香,低声说了些什么后,唤克凡来上香。
克凡执着香,站在坟前,神情虔诚。
薛老太太突然问猫先生道:“你要不要和他说说话?”
猫先生看着砖砌的坟面,再看看后头的拱形土包,慢慢地摇了摇头,说道:“不必了,我会遵守我和他之间的约定,这就够了。”
更何况,那个男人早已不在这一方土地上了,即使他们说了什么,他也听不见了。
薛老太太点点头,从克凡手上收走香,叮嘱克凡去烧那堆已经叠好的元宝纸钱。
克凡和猫先生一起蹲在地上,克凡图省事,懒得去翻打火机,趁着薛老太太不注意,直接对着元宝说了句:“火!”
火便烧起来了。
猫先生揶揄道:“你倒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了啊。”
克凡笑道:“资源浪费是可耻的。”
火势渐大,红黄的火苗簇簇跳跃着,透过上方扭曲的火与烟,克凡惊讶地看见不远处的林子深处,有一个人影正朝他们缓步走了过来。
不要怪克凡在坚守马克思唯物主义的道路上义无反顾地走上了不归路,她只是在不间断的现实生活中养成了某种习惯思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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