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先生说:“十七年前,陈曜峋害我,然后,他过了生不如死的十年;十七年前,克凡姑姑作恶,然后,她孤苦一生,客死异乡;克凡父亲背负着咒术师的诅咒血统,纵容自己妹妹的私欲,十七年前为救克凡而死;我呢,年轻时候盛气凌人,恃宠而骄,从未考虑过陈曜峋的感受,所以才会有惨遭报复,灵肉分离的这么一天。你看,似乎没有谁是真正顺遂一生的,做了恶事,总得接受那么点报应。”
花小莲仔细地听着。
“我已经懂得了这样的道理,但是,我是个私心极重的男人,我想和克凡堂堂正正地一起生活,一起照顾她母亲,一起养育下一代,所以,我必须找回我的身体,所以,克凡绝对不能有事。”猫先生的声音很轻很低,听在花小莲耳里,却是字字掷地有声,“即使老天爷宣判了克凡必须为她十七年前的懵懂付出代价,我也要把这代价拦下来。”
“您……您这是要双赢!”花小莲一阵心惊,“您有几层把握?”
猫先生沉吟不语。
花小莲紧盯着猫先生,思忖着他话里的意思,两个人都不再说话。
等到达丽江后,天已微微亮。
花小莲拦了辆的士,一路前往玉龙雪山,期间,他询问了玉龙雪山山脚下主要的几处投宿点,当地司机倒也热情,客客气气地向花小莲介绍了好几处物美价廉的民宿和小旅馆。
下了的士,花小莲询问猫先生的意见,猫先生看着东方渐白的天,说道:“她不可能这个时候去登山,我们到各家旅店里问问,山门一开,我们就上山。”
时值六月初夏,不是玉龙雪山登山观雪景的旅游旺季,整个山脚下的当地居民都懒懒散散的,直到天空已经白透,路上才渐渐有了行人。
花小莲连早饭都顾不上吃,一家一家旅馆打听着克凡的下落,直到猫先生催促他吃些早点,他才精疲力竭地坐在一家早点铺里休息。吃完早点,猫先生叮嘱他去登山用品店里租一套羽绒服和登山器具,两个人买了一张门票,这才着手登山。
说是登山找克凡,顺带找一找猫先生的身体,但是,直到真正亲身登上了玉龙雪山,花小莲还是有一种不切实际的感觉,这种虚妄的恍惚感表现在面对茫茫大山时,他们二人的不知所踪上,尤为强烈。
怀里抱着羽绒服的花小莲问猫先生道:“您还记得当年的路吗?”
猫先生摇摇头。
云南日照本来就强,他们身处高山,日头更是耀眼,花小莲被日光闪得一阵头晕眼花,也不说话了,干干脆脆地跟在猫先生身后,不辨东南西北地由着他走。
山上游客不多,大部分也是三三两两结伴同行,看到花小莲年纪轻轻独身一人来爬山,都投以好奇的眼光。
花小莲也不管那些探寻的目光,只顾着瞪大眼,在人群里一遍一遍搜寻克凡的身影。
猫先生低头看着脚底下的路,一步一步不停歇地往上走。
虽然他什么也想不起来,但是他相信自己的直觉。
以及他与克凡之间,无知无形的牵绊。
他一直坚信,万事万物之间,总有他们必然的联系,世间没有无根之木,也不会有无为之物,更何况,他与克凡,那是前生欠下的债,谁也斩不断。
也不知道爬了多久,花小莲跟随在猫先生身后,二人渐渐脱离了山上开辟给游人行走的大道,花小莲心知这是在往神秘莫测的大山深处行走,他也不点破,只是自顾自地穿上了羽绒服,紧紧跟在一言不发的猫先生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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