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现下已经无人能和他作对了。如今站在自己眼前的,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到了伤心无力处会嚎啕大哭,被自己捧在掌心里细细呵护的小小孩子了。这人能耐多大他不会忘记,若非这人,自己的妹妹也不会承受那些苦楚。
他恨恨啐了声,暗道:『延陵一剑,你又忘了教训了吗,不过是一张臭皮囊罢了,怎竟还让他给迷了去!』
「舅舅……」莫秋深深凝视着一剑的容颜,隐隐带着渴望与贪婪的目光纠结在一剑身上,不肯移开。
「俺不是你舅舅,别叫俺舅舅!」一剑一掌重重击上桌面,怒火高炽之下,坚硬非常舵八角桌瞬间应声四散爆裂。
除了莫秋仍是不为所动之外,在场众人皆是吓得脸色苍白。尤其那知州张叹,一片碎木由他颈旁划过,只差分毫,那凌厉的力道就能把他脖子射出一个大洞来。
「舅舅,我找了你许久……」莫秋低声说着。呢喃的语调不敢太大、不敢太高,彷佛怕这一切其实是场梦,惊碎了梦境,便不知得花多少时间才能再将一剑找回。
一剑双唇抿得死白,越过莫秋笔直往外走。
两人擦肩而过时莫秋急急伸手捉住一剑衣袖,然一剑一个震气,不但狠狠碎了那片衣袖,更将莫秋虎口震得进裂出血,腕骨错位。
一剑头也不回地决然离去,将莫秋留在原地。而莫秋不敢断然追上,他只怕又惹得一剑更加生气。
莫秋静静望着一剑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一剑为止。
这样就好了、这样就好了,他告诉自己。
他设想过最糟的情况,是一剑一掌取他性命为一叶陪葬。而今一剑只是震碎桌子,他应该满足了。
这时,厢房内有个不长眼的,讲起话来。
「那个、这位小……」张叹见莫秋生得绝色,本以为他是女儿家,但后来惊觉这人气度与寻常女子截然不同,又穿着男子衣饰,于是改口道:「这位小公子是延陵先生的外甥对吧?你二人可真都是人中龙凤,生得叫作一个……」
莫秋回眸,那双冷冷的眸子仿佛千年寒冰,只轻轻一扫,便叫张叹周身发寒。
门外陆续走进几名铁剑门弟子,那些看来就十分不简单的人,一个个恭恭敬敬站在莫秋身旁,垂首等待他的差遣。
「就凭你,也想占我舅舅便宜?」
莫秋朝他笑笑,那或许是不带任何含意的,但看在张叹眼里,却叫在官场纵横许久直觉敏锐的他有种非常不好的感觉——
遇着了,要不得的人了……
而后他听得莫秋淡淡地道:「你们两个好好看着他,直到他将整座兰州大堤修补完成为止。顺便查查他动了多少我舅舅捐给兰州百姓的银子,花一两,便剁他一根手指,花百两,剁他四肢,直到他身上多出来的地方都切光为止。」
「尊门主口谕!」被莫秋挑中的两名弟子恭敬说道。
张叹浑身都软了,双眼一翻,往后厥了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