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这么多年了,苏春天也该了然他的高傲,怪只怪这些天来,他突如其来的在意与温柔,太容易上瘾,自己偏偏戒又戒不掉,留又留不住,这种感觉就像是溺了水,想呼吸又无能为力,只能挣扎着冒出水面,苟延残喘着,挨一天算一天。
……
顾南国离开的第三天,晚上9点,苏春天接到了穆穆的电话,这下她满身的怨气终于有处发泄了,电话刚接通,就倒了一瓢苦水:“穆夏,我真是瞎了眼了,怎么偏偏吊死在顾南国这颗烂桃花树上了呢!”
“嗯,说得对,你就是瞎了眼了,不过顾南国可不是什么烂桃花树,人家的枝头可茂盛了呢,正是迎风招摇的时候。“穆夏的语气戏谑极了,一副火上浇油,落井下石的做派,把苏春天气的呦,咬牙切齿的低吼:“穆夏!你丫就气我吧,最好把我气死,一尸两命!“
啧啧,苏姑娘真是没得忌讳,什么话都敢说,穆夏倒吸了一口凉气,不得不顺着她的话讲:“好好好,顾南国就是一颗烂桃花树,我替你诅咒他,诅咒他越来越穷,越来越肥,阳痿早泄,恶疾缠身,一辈子没人爱,一辈子被人看不起,这样总行了吧!“
额,这话又说的过了!嗨,许是穆姑娘当真不知道:这女人选男人,也跟进超市选货物一样,买回来的东西,自己再不喜欢,也容不得别人说半个不好,你看,苏春天这不是责怪了:“穆夏,我说你是不是喝毒药长大的啊,嘴怎么这么毒啊,能不能也留点口德!“吼完她就挂了电话,突然觉得自家男人并没有多气人了!额,难不成解开怨气还能以毒攻毒?
苏春天跟穆夏听完电话,心气儿顺了不少,正四仰八叉的躺在大床上,侧着头,眼睛直直的盯着外面阳台,今晚果然起风了,衣竿子上徒留了一件灰色外套,这件外套是顾南国的,还是他出差前一天洗的,今天阿姨上来收衣服,苏春天愣是没让她收回来,心里气鼓鼓的:让你的外套见鬼去吧,你不是拽的嘛?走的潇洒的嘛?哼,我才不给你收呢!苏春天知道自己的做法很幼稚,但是这么做了,至少她心里舒坦多了!
“啪”正想着的时候,外面一股子劲风吹过来,灰色外套先是在架子上晃动了几下,随后扑通一声掉了地,苏春天咬着牙瞪着地上的外套,就像瞪着顾南国似的,好一阵儿,才叹了口气,起了身:他顾南国钱烧得慌,哪里还能在乎一件外套,他连老婆都不在乎了!
这么想着,苏春天便愤愤的从地上捡起外套,外套掉了地,上面难免落了一些灰,她只得站在阳台上抖落,抖不到三下,一张貌似收据的纸片不偏不倚的掉落了……
地上的纸片有些破损,皱了吧唧的,苏春天理了好一会儿,才把它展开,原来是张汇款单啊,苏春天心想,这能用得到顾南国亲自汇款的对象应该不简单,她便耐着性子继续往下看,直到看见收款人姓名栏上端端正正写着:苏叶子。
苏春天的脑子里立马响起了一记又一记的闷雷,攒着单子的手指渐渐发了白,身子有些发颤的把单子理好,折了又折,动作缓慢而沉重,耳朵里一直回荡着那天在医院,顾南国说的那句话,他说,苏春天,娶了你,我一定对你好!
这就是对我的好吗?用儿子的奶粉钱去养小?苏春天真是越想越窝火,女人需要守妇道,男人就不需要守夫道了吗?虽然爱情不像买卖商品,需要讲究公平,但至少不能货卖两家吧?
第十九章
这么想着,苏春天便跨着大步走到床边,拿起手机拨给了顾南国,等着接通了,顾南国还没来得及说话,苏春天就扯着嗓子一个劲儿的喊着:“顾南国,你王八蛋,顾南国,你王八蛋,王八蛋,王八蛋……”
渐渐的,她的喊声一声弱似一声,嘤嘤的还带着哭腔又透着一股子的歇斯底里,顾南国一下就愣住了,心里想着:保姆阿姨这会子应该回去了,小孕妇一个人在家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吧?便直起身子匆匆的从会议室出来,语气有些急促的问道:“春天,你怎么啦,出什么事儿啦?“
“王八蛋,王八蛋,你王八蛋……”这顾南国的声音就跟强心针一样,苏春天的力气一下回来了,连声骂着,连气都不带喘的。
见是这幅情形,顾南国悬着的心反倒落了地,这么有精神,应该没出事儿,大概是气还没消,加上自己出来了这些天,也没个电话给她,火气更旺了呗,打来消消火的吧!顾南国松了口气,语气有些缓和,连哄带骗道:“春天啊,你乖,老公还在开会呢,等回去再给你赔罪,昂!”
顾南国原本以为事情就这么解决了,可是这次却失策了,回答他的竟是一串忙音!他心里稍许不安,但又说不上来,近期自己也没做什么事儿惹到媳妇儿啊?应该是苏春天想自家相公了,又碍着面子,所以耍了点小性子,嗯,应该是!
……
苏春天挂了顾南国的电话后,也乏了,抽泣着将身子卷入被窝,明明眼皮很重,脑子里却清晰异常,一点儿也不困,就是觉得疼,就像胸口被人插了一把刀子,不停的向外流着鲜血……
翻来覆去一整晚,苏春天还是起了个大早,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也不管自己发肿的眼皮了,拿了个护照就出门了,是的,她一刻都等不了了,她得去城,她得当面问问苏叶子,问问她:“姐,你这么做,居心何在?这么做,你又对得起谁了?”
好在上午8点就有一班飞去城的航班,苏春天一到机场就买好了票,拖着行李箱,抚了抚微隆的肚皮,心里的难受又开始蒸腾了,鼻尖似乎也红了,哪有这么惨的新婚妻子,大着肚子远赴千里会小三儿,这么想着,眼底积蓄的雾气很快凝成了小珠儿,顺着脸颊往下淌。
苏春天见状,急急忙忙从手提包里翻纸巾,哎,怎么结个婚把人都结的脆弱了,动不动就哭鼻子。
翻了好一会儿,她还是没找到纸巾,倒是看到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此刻正托着一包纸巾递到了自己跟前。苏春天抬了抬眸,来人竟是林北城,他又是一贯的黑色西装,苏春天撇了撇嘴,没好气的推开他的手,心里又开始赌气了,哎,人倒霉啊,喝口凉水都会塞牙缝,如此落魄的自己,偏偏又让林北城给碰见了?!真是冤家路窄!
……
林北城已经好久没有出门儿了,这回要不是城的投资项目出了问题,他还不知道要把自己关多久呢?可是头回出来,就遇到苏春天。
刚进机场,他就看见苏春天拖着行李箱站在路中央,小脑袋垂着,小身板也是一顿一顿的,哭得极其欢畅。
准时顾南国又惹了什么腥了,看这架势,苏春天不是千里寻夫去,就是万里撒泼也,林北城本想装作没看见径直离开,可还是转换了方向,朝她走了过去,结婚这才两个多月,怎么丫头脸上倒比以前沧桑的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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