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你那太子宫虽不远,但也要些时候才能到,今天就留在这里吧。”仲骆抛下一句转首又将目光移到奏折之上。
重华僵在那里,不能动弹,留、留宿?
“是,奴才这就命人去把偏殿收拾出来。”
“不必了,太子在这里就好。”
重华浑身石化,同、同眠?
多德待要再问,却见皇帝眉峰间已然有了不悦之色,揣摩着上头这位的心思,将开始风化的重华引到内间。
这挚友剪烛夜话有之,这君臣卧谈国事有之,这夫妻同榻更是常见,但这父子同眠——应该也有吧。
摸摸鼻子,吩咐人伺候太子宽衣,就退了下去。
看来外间传言太子与陛下父子不合,实在是无中生有了。
坐在龙榻之上,重华此时的心情实在难以言喻,他曾经以家贫为由和仲骆同榻数十日,又曾借擦洗换药之机多次窥览私密,总的来说此时与仲骆同眠共宿一夜实在是没什么,但——终究他不再是山野间不通事故的粗鄙大夫,而他也不是落难的凤凰急需救治无从选择。
更何况那人双眼已明,若是一分不小心——后果不堪设想。
存了私心把他困在山谷之中四十二日,本以为多年相思可以稍有缓解,甚至磨灭,怎奈造化弄人,竟是情根深种,再难自拔。
也罢,招来内侍,命他点了杏香,倒卧床上沉沉睡去,这杏香有安眠之效,加了分量就是连梦也不会多作一个,更不用担心自己睡梦之中有什么不当言语,一觉天亮,天亮了,人醒了,也就好了。
挥手示意上前为自己宽衣的多德退下;仲骆往床边走去;不觉间放慢的脚步好似害怕把什么惊醒似的。
床上的人睡资极为端正;静静的躺在那里;柔顺的发丝轻散一旁;谁说他的大儿子相貌平庸?虽不如其他皇子;可这皇族之中还重样貌不成?
手指好似有自己意识一般,在那平静的脸上轻抚;鼻翼的煽动;温热的气息喷在肌肤上;竟有些烫人;收回手,躺下;对于这个儿子,他总有看不透的地方,说也奇怪这个被众人评为愚笨木讷的儿子却是他众多儿子中最看不明白的一个。
就算是一惯圆滑狡诈心机城府极深的三子重勉也从未让他有这种感受。
算了,好在这点不明白还不足以造成什么变数。
重华好似感觉到身边突然增加的温度,身体自觉的缠了上去,双手紧紧的揽上仲骆的腰,埋首颈项,轻轻磨蹭,只有双腿老老实实的呆在原处,一如那四十二天一样,也只有沉睡中,他才敢在梦中如此试探般的亲近。
仲骆伸手,迟疑了一下,放在重华头上轻轻摩挲起来,就好象对待小猫一样。
猫他没养过,至于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大概是重华此时的样子太像妃子那里撒娇的猫了。
咕哝一声,重华又在仲骆身上蹭了两下才罢休,这等亲密即使在梦中也是无法拒绝的吧。
想起十几年前,重华被领到自己面前的时候,呆呆的样子,说什么也不回答,只是在他走到他面前的时候,突然抱住他的腿,死死不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