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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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忸君王之好杀兮,视人命犹昆虫。死者几何人兮,岂问骨肉与王公。既沉冤之无告兮,戮谗人其已晚。”突然有一人立起,张扬大喝,手中酒壶倾斜,玉浆洒落一地,歌停舞止,满殿霎时落针可问。

        重华两耳不闻,又一个找死的,只道奸臣蒙蔽,岂知君王有意?不过他也真敢把这言论拿出来开场,对于此篇赋文重华也是有所耳闻的,说是当世才子所作,只不知道这个才子现在躲在哪座深山老林里。

        天子非好杀,只因功高震主损无他。斟满酒,仰喉而下,无状的倒在席榻上,等着这局好戏终局。

        果然,静默之后立即有人站起高声呵斥:“大胆,竟敢在此辱骂圣上,来人。”

        “慢”话音未落就有人出声阻止“陛下,李修束身为新科状元,如此草率恐怕会引起仕林不平。”

        只见那李修束挣脱侍卫,走出座席,跪于红毯之上,哪还有刚才半分醉态,于此同时文榜眼萧毅远,探花许钟擎亦皆离席跪于状元李修束两侧。

        重华打个酒嗝,这可好状元榜眼探花全上了,摸索旁边的酒壶,没了?凑眼上去瞧瞧,还真没了!眼角不由瞄到旁边桌子上的酒壶,见闻人广缘全神贯注,紧张非常的样子,重华索性伸手捞过,好酒还是别浪费的好。

        气氛沉重,底下跪着的只有三个人,但他们身后是整个仕林的学子,着实不能小觑啊!

        “太子当年死的冤啊!”李修束扑在地上大恸悲泣,声音绕梁回转,何止凄凉,殿外凉风偶入,带起无尽愁思。

        冤吗?重华有些愣怔,茫然抬头往那高高的台子上看去,看不清,真的看不清,隔的太远了——

        大殿上的人显然已经被这声恸哭震住,久久没有人言语一句。

        对影闻声已可怜,玉池荷叶正田田。不逢萧史休回首,莫见洪崖又拍肩。紫凤放娇衔楚佩,赤鳞狂舞拨湘弦。鄂君怅望舟中夜,绣被焚香独自眠。

        往事几堪回首——

        仲骆眸光流转,有些深思不属,甚至有些怅惘,金漆红柱白玉台,恍眼间看朱成碧,看碧成朱——

        “我喜欢你,给我作媳妇吧”小小的孩童说的认真,物换星移,转眼少年跪在自己面前“父皇,父皇儿臣知错了,父皇……”膝盖磨在青石上,额头一下一下重重磕在地上,鲜血混着泪水就那么一滴滴往下掉,少年的脸上更满是惶恐惊惧——

        抚上额头,遮住眼帘,纤细修长骨节有力的手无力的搭在扶手之上,显得帝王竟是前所未有的疲惫。

        华丽的衣袍上绣着无数的鸟兽纹藻,就如把世间万千灵物纳在身边一般。

        李修束大声的控诉着,声声泣血的历数着太子的功劳,百姓对太子的爱戴,仕林对太子的仰慕,说到最后连重华自己都分不清他说的那个太子是不是自己了。

        周围的空气被抽个干净,李修束的声音也跟着消失了,迷蒙间重华似乎能感觉到身处在御座上人的疲惫,这疲惫是因为什么呢?为了一个已经死去的儿子,还是为了不胜其数的骚扰麻烦?

        有时候重华干脆想,如果自己疯了就好了,他不想失去关于仲骆的任何记忆,又不想面对仲骆离他遥远的距离,所以想来想去,只有疯子的世界才最适合他,任意的哭笑撒娇,幻想中与爱人的亲密接触,那对重华来说无疑是一个致命的诱惑,就好似一个美梦,一个永远也不用醒过来的梦,一个永远不必要担心失去的梦,一个由他和仲骆组成的梦。

        梦里他可以爱他,梦里他可以毫无顾忌的跟着他,甚至可以肆无忌惮的做一些平时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如果这样疯上一世,不,永生永世他都甘愿,只要这个疯了的世界有他的父皇。

        李修束将太子的歌功颂德告一段落,随着他声音转利的是对陷害者无情却犀利的指责,上到李儒、李伦下到逼死太子的张多端、张无端尽皆被参,当年天都祸乱的内幕亦被丝毫不容余地的揭开。

        从皇帝临幸上屹到八月太子死于松甘,不得不说的是,此时的重华才真正了解了当时京中的情况,先是有人四处造谣,再加上淮南洪水时太子监国的言论,被有心人传的有声有色,把持朝政完了陷害忠良,慢慢的一步一步就成了太子有意谋反,弑父篡位,杀兄霸母,还真是五花八门无所不有。

        于是太子开始清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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