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如天一听,不由得笑道心里头去了,“师爷可真会取笑我。”说完赶紧上前帮鲁十一跟安心若张罗位置坐下,下人上了茶。
“鲁前辈,恕我冒犯,这次托黄公子帮忙,过来求见鲁前辈,实在是有不得已的事情想请前辈帮忙。”开口说话的是安心若。
鲁十一慢慢的喝了一口茶,说道,“黄公子都跟我一一明说了,小姐有什么话,只管说,人既然已经到了我鲁十一这里,我一定尽力。”
黄如天一听,马上两边赔着好,说道,“对对安小姐,鲁师爷是青帮的掌舵之一,能力不简单。一定会办好小姐的事情的。”
安心若听到这里,微微一笑,转头对黄如天礼貌地说道,“黄公子,对不起,我想起来了,我特地准备了一份东西,是想今天孝敬鲁前辈的,可是从家里出来就一直没有机会去拿,刚才因为赶时间又忘记了。不知道黄公子可不可以辛苦一趟,帮我把东西取过来,福禄记的东西只有有身份的人才可以签字领出来,下人去不合适,再说,我也不放心。”
黄如天一听安心若语音婉转,如此信任自己,连忙挺着胸脯说道,“小姐放心,不过是小事情一件,我马上就去替小姐给办好,请两位先慢聊,我很快就回来。”
“有劳黄公子。”安心若朝黄如天报以感激的一笑,黄如天一看心都快化了,马上转身出了门。
鲁十一将茶杯往桌子上轻轻一放,淡淡地说道,“安小姐如此费心地支开他,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安心若一听,她早已经料到此人的精明,因此也没有感觉多意外,马上回答说道,“鲁前辈,真人面前不说假语,我就直说了。鲁前辈如此不简单,想必也应该知道我不是因为同黄公子所说的那件事情而来这里的。欺瞒了前辈我心里很过意不去,可是如果不是因为没有办法,我也不会出此下策。”
鲁十一摆摆手,制止了她,一脸不放在心上的样子,说道,“我活了这把年纪,什么人什么事没有见过?即便不是菩萨,现在也已经是半人半神。你说吧?”
安心若看着鲁十一,却突然间沉默了一下,再没有开口。
鲁十一一些奇怪,说道,“小姐难道是信不过老朽吗?”
安心若心里现在已经是十万火急,如同成百上千只虫子在使劲咬着她的心一样难受,之前她从来就没有见过鲁十一,更加是不清楚他的为人跟走向。要仅仅凭着初次见面的感觉就判断他是不是对自己有利真的很难,万一鲁十一是不可靠的人,站在了黄家那边,或者与自己的想法不同,那么自己今天很可能就会引火烧身。安心若的脑子飞快地转动着,既要努力判断鲁十一的为人,又要想着心里的话要如何说出来。她很快决定,还是要跟自己打一个赌。
“鲁前辈,实不相瞒,不知道鲁前辈可对我舅父有几分耳闻?”安心若寻思着慢慢开口。
“当然知道,现在全上海城的,谁不知道曾局长?”鲁十一不动声色地说道,等着她的下文。
安心若看见鲁十一如此反应,稍微有些放心了,于是继续说道,“晚辈并非是要搬出舅父的地位。只是,今天这件事情跟我舅父有些关系。最近日本人正在到处挑起事端,舅父公务繁忙,再也无暇顾及上海的一些事情。我虽然是个女人,可好歹是从国外回来的。国外的一些大大小小的战争动荡我也亲身感受过,这次回国,就是希望可以帮舅父的忙。舅父已经授意我帮助他打理上海的一些事情,我想多了解一下黄家的渊源,这样我才能更加清楚怎么处理一些问题。”
鲁十一沉吟了一下,说道,“这样的事情,你完全可以问黄公子,而且,刚才也不必支开他。”
安心若笑了,说道,“鲁前辈,这毕竟是黄公子家非常隐私的事情,我这么好当着黄公子的脸跟前辈讨教呢?若非如此,我也不用编了一个理由来到这里,再苦心把黄公子支开。还请鲁前辈不要将今天我来的真实目的告诉黄公子,不然大家都会尴尬。”
“小姐可真是伶俐,冰雪聪明,也难怪黄公子那样的人会对你上心。”鲁十一看着安心若,想了一下,说道,“不过,你怎么就知道,我一定会告诉你?”
鲁十一这一句话让气氛冷到了极点,瞬间就安静了下来。安心若内心在不断挣扎,却要表现得自信跟从容,她不慌不忙地说道,“我来之前,跟自己打了一个赌。鲁前辈如果乐意帮忙,那么以后的事情我一定尽力照顾,皆大欢喜,如果鲁前辈不乐意帮忙,那么我跟舅父请辞,不再担当这样的事情。以后不管是什么事情,请帮中的人或者黄家找到曾局长亲自说。不过,不是我口出狂言,曾局长的时间可有限,耐心也是有限的。”
鲁十一听见安心若这样说,心里不禁是震了一下。他也不是不知道最近的战争是不稳定,曾茂林身居要职,当然是对自己这边无暇分心,可是眼下这种时候,即使是青帮,要是不想解散,也还是要依靠国民党去打击日本人的势力。况且,眼前这个女子,虽然说年纪轻轻,却表现得相当有底气有目光,如果不是曾茂林授权,相信她也不敢那么做。
鲁十一想到这里,才慢慢说道,“那么,小姐想知道些什么?”
安心若回想了一下,直截了当地问道,“从黄家刚刚踏进上海那天开始。我听到可靠的话,黄家原来并不姓黄,而是姓陶,十几年前从江苏那边过来的?”
鲁十一一听,立刻满脸惊奇,说道,“小姐果然是非同凡响,一打探就知道了这样的消息。不错,黄家原来并不姓黄,那是跟了咱们青帮老大黄金荣的姓。我记得是十一二年前,还没有开春,上海是非常冷的天。当时青帮的一个头目,外号张丑二的,在青帮的地位跟我现在差不多。当时经营着一间烟馆。一天清晨手下的人去开门的时候,看见一个中年男人带着两个十几岁大的儿子缩在一个角落里头,衣服很普通,身边带了几个包袱。过去比划了很久,才知道他要找我们青帮当家的,说是在老家那边犯了事情,老婆早就死了,想带着儿子到上海,入青帮门下,寻求一个庇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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