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春前阵子头疼得厉害,又受存于毒蛊内那四道强烈真气的影响,终日疼得死去活来地,睡也睡不安稳。幸好做出了祛痛丹来止了一切疼痛,这几日入睡时才少了几番扑腾。
自从那日由外头安然回来后,他便每日盯小春服下祛痛丹。
兰罄软硬不吃,既然小春不再感觉到痛,他也不怕,遂定了念头在兰罄身上用刑,无论如何都要逼问出拔蛊之法,否则只怕小春性命朝不保夕。
「这般盛情款待我,你说倘若小春发觉咱俩又不能好好相处……」
「小春不会知道!」云倾喝断兰罄的话,怒道:「你若不想受这皮肉之苦,便立刻将拔蛊之法说出。只要小春好了,我就派人将你送回乌衣教。你不见他,他不见你,此后老死不相往来,这事,小春绝不会知道。」
「除非死……否则子蛊难以脱离宿主……」兰罄低低浅笑。「东方,我能说的都说了,你还想知道什么啊……」
「如果再无方法救他,那我便先杀你,再取蛊!」云倾言语冷冽,毫无感情地说。
「母蛊宿主先亡则子蛊随即毙命……」兰罄笑得浑身颤抖,他瞥了眼云倾,看笑话似地望着他。「你还不明白吗?就算赵小春死,我也不一定会死,但我死,则赵小春一定会死……你啊……什么时候比那小子还不开窍了,这都不明白?」
云倾心头一跳捏碎了手中茶盏,碎片扎入手心当中,顿时鲜血直流。
「我不信。」云倾瞠目怒视兰罄。「他说过有毒药就会有解药,世间没一种毒解不了。同命蛊定有方法可拔,只是你拽着方法不说!你听着,倘若他死,我必叫你陪葬!他活不得,你也别想活!」
扔了那茶盏,云倾心烦地吼了声:「给我继续打!」
鞭子一下又一下地落下,剧烈的疼痛仿佛没有尽头般,加诸在兰罄身上。
许久之后兰罄意识模糊,一桶冰冷的盐水泼上他的身,伤口仿佛火烧般刺痛,令他猛地再度清醒过来。
兰罄发现,这穿着白衣的人,正凝视着他。
云倾眼有些红,望着兰罄的伤口不知想着什么,突然间他摒退行刑者来到兰罄身前,嘎哑着声音道:「你以为你这就算疼了吗?你这回受的,还不止他当年在写意山庄上被司徒无涯折腾的十分之一。那时他一心一意的为你,想救你,带你回神仙谷去,可却因为你,被司徒无涯施以鞭行,皮开肉绽,浑身没一处好肉。他念着师门情谊,你却几番陷他险境。为什么,为什么你就舍得?」
兰罄一双眼眸暗了下来,淡淡地嘲讽道:「我不说过吗?你们越痛苦,我便越快活。没人要他为我做什么,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他摔下山崖,全身骨头几乎都碎了,虽然后来一块一块拼回来,可每逢刮风下雨便疼得无法入眠。」云倾望着兰罄,眼里窜起了怒火,说道:「他受了那么重的伤,昏迷了两年多的时间,我只要一想到他几次险险离我而去,便恨不得立刻杀了你,剐了你的肉,一片一片扔给狗吃了。兰罄,你根本不值得他对你好!你活着,只会让他痛苦!」
兰罄凝视着云倾好一会儿,突然露出万分嘲讽的笑。「东方……你傻了吗……你和我同样的人来着……你让他受的……可不比我给他的少啊……」
「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他分毫,即便是我自己!」云倾伸出手,冰凉的掌心覆盖在兰罄因伤而灼热的手腕上,眼里有一分狠绝。「我答应过他。」
兰罄笑、他看着眼前这人时老是想笑。
笑世间痴情多少人,却总遗忘他一份。
「你不是一直想要我的命?」云倾直视兰罄道:「我可以给你,只要你为小春拔蛊。等他好了,在他见不着的地方,我给你我的这条命。」
兰罄怀疑自己听进了什么,他微微一震,脸上竟失了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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