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兰扭扭身子听不进去。一个人时才嘀咕:“那豆芽菜儿有什么好,又细又长,哪里和我哥哥比?”
前面有人来喊,她也上桌吃饭去了。
这一晚石涉回去,澄心小鸟依人,百般逢迎他还怕不足。石涉完了这件事,心松下来,一心一意同妻子调笑。
第二天起来晚了,石氏夫妻装看不见,郑氏夫妻呵呵而笑。娇兰只忧愁她的,石涉不放在心上,唯有澄心一个人羞羞答答,没意思了半天。
她的没意思,下半天就转为别的心思。午饭后,看着人收拾东西。石夫人让人喊她过去,家中人都在,石忠贤正和郑大人谈笑风生:“你休息一时,就过来看望女儿吧。”澄心吃了一惊:“怎么,我们要走吗?”
石忠贤笑看媳妇,石夫人格外怜悯,娇兰欢欢乐乐:“对呀,我们要回去了。”再也不用去崔家。
澄心只觉得天旋地转,对着父亲泪眼汪汪,只是说不出来什么。郑大人命她进前,摩挲着她,又缩回手笑:“再不是小女儿模样,以后好生侍候公婆。”郑夫人怪女儿:“这是什么样子?快收起泪水来,你父亲回来,是件大喜事。”
郑夫人双眼红肿,忘了自己昨天哭得如泪人儿一般。
好不容易盼到父亲出来。不过几天就要分离。从石家上想,在京里也呆了半年,澄心无话可说,只能强忍泪水陪侍一旁。
晚上回房去。指望着石涉安慰一番。对着窗外看了几回,才见石涉回来。澄心难免怪他:“父亲才出狱,怎么能喝许多的酒?”
“你还是先感谢我吧,我看你累了一天,让你先回来,我一个人留下,你又来怪我。”石涉催水洗过,和澄心睡下。小夫妻从来情深,事后还在说话久久不睡。石涉是从来好精神,澄心是离愁正引千丝乱。只是和石涉絮语。
石涉开导她:“不必这样。回家去。上有父母下有妹妹,你又有事忙,也不会孤单。闲来无事,可以想想我,”
这对于澄心,又是霹雳一般的惊骇,她抱紧石涉,小嘴儿微张:“你说的是什么?”泪珠儿又如断线珠子一般落下,一滴一滴落在石涉胸膛上。
石涉笑骂:“哪里这些泪水,”用手指抹去,又出来一串子,他无奈。板起脸:“讨教训不成?我必要出去,你一个人在家里紧守门户,凡事不可以自作主张。”澄心转过身,赌气把后背给他。
因睡得热,半边雪白肩头露出被外也不当一回事,只是埋头对着床里。石涉抚着这肩头,劝几句不起作用,再装生气骂道:“全是我惯的你。”澄心不理他,在心中回几时娇惯过我?
在石涉来看,他平时件件桩桩全是娇惯澄心。有这种想法,是他心中无时无刻都有澄心在。而澄心要的,则先是父亲回来。郑大人回来后,心中一宽,再想的,有夫妻步月弄花影,夏对荷花数星星。
一件还没有,石涉就要离去,又兼要离开父母,澄心由昨天的快乐无比,变成心沉海底。早上想来还闷闷,提笔画眉时唉声叹气。石涉等她一起出去见父母,他当然会说:“是舍不得我呢,这个样子很不必,我还青年,守着妻子过日子让人笑话!舍不得父母呢,就该打!你现嫁给我,是我家的媳妇,父母为我们远来京中,你不思回家去好好侍候,叹的是什么气!”
郑澄心的美好生活是夫妻相伴,这几乎是任何一个女孩儿的心思。石涉则是大丈夫戎马倥偬,回家后妻儿娇依。把澄心娶到手他欣然得意,但是无事忧愁看不下去。
是不愿意离开父母,还是不愿意回家?
澄心是正需要人温存,石涉张嘴就是一个大棒子。要是一般成亲的夫妻,澄心也伶牙俐齿,未必让他。可是对石涉,心中又敬又爱,纵然不喜欢,只能自己忍着。这一直就是个凶人,再和他争也争不赢。
再说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只是这个时候,人家需要的是温柔轻哄。女孩子们,哄几句也就能过得来。
强打笑容和石涉出去,不经意见石涉皱眉不悦,澄心更不乐上来。因离去得急,当天去辞香稚。去告诉香稚,丈夫无情。换来香稚抱怨:“早知道,你嫁我表弟多好!”再取出半根糖块:“王小胖对你余情还有,过年吃的,留一半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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