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般在乎他?”
见他不答,复又道,
“芳儿可曾想过,自己与他是截然相反的性子。你从小好静,于外事心无所念,他却是生性外昂激越,向往世间的繁华,眷恋新鲜多彩的生活。你初初爱上便会衷情一世,师父愿意相信。但是他年不及弱冠,加上心性使然,你觉得那样一个于自己性情极端的徒弟,真甘愿陪你在这云山上过一辈子吗?”
“即便现在相安无事,他日此子再大个几岁,涉世时长动了成家心念,衷情如你定无法接受他娶妻生子,那时你又该如何是好?此等变数你又考虑到了几何?”
苏芳别过头去;坚持沉默。倔强的眼神却显露出了执着彻底的意念,而那副样子在老人眼里分明就与几十年前的某人如出一辙。
落木道人闭眼长叹,颓然间步回座椅,背对着两个徒弟隐忍再三终还是说了出来,
“芳儿,你可知自己的娘是因何逝去的。”
闻言,二人同时惊得僵直了身子。苏芳瞪大了眼望着师父。老人落身坐下,望着他哀伤的缓言道,
“你娘之死并非意外,而是自缢亡故。当年她怀着你眼看时日即近临盆,若不是……撞破你爹对你祖父的暧昧,本就不会有这场悲剧。”
“你娘哀自认为你的降生是场错误,奈何天意弄人,竟于死腹中产下了孩子。你爹于情受拒、与妻有愧,没过多久便就这么去了。剩下你祖父一人,看着你满心是痛,所以你出生不久他便将你交托于我,一生心结也随身陨亡带走。”
“师父!”
慕矽丞感觉身旁之人颤抖得厉害,情急之下欲出言阻止。落木道人挥手示意他不要打断,拭了下红润的眼眶继而道,
“芳儿,你又可知,我与你祖父自少年时便相识。你的倔强与衷情亦如当年的他。心爱之人同身为男子,他们誓言永不相弃,最后却依旧未能在一起。你祖父为此哀伤了一辈子,现在,你却执意要步他后尘,为师眼看着苏门本家凄情两代,怎能不下狠心阻止!”
慕矽丞首次了解苏芳全部身世的真相,同是震撼到欲语不能,下意识间只知揽紧身边那人的肩;企图安慰他。苏芳听完后却拽开他的手,抬首竟是直直的望着老人道,
“那又如何!!我不是他们!凤儿若是厌倦陪我呆在云山,我亦可以陪他出游涉世!我们在一起凭什么只管要求他依顺于我,我就不可以随他几回?!真真喜欢,本就愿意…为他做到那等地步!”
谁也未料到他会说出这等赌气坚决的话,落木道人气得站起来指着他,痛心疾首道,
“你……好!原来为师所言于你不过如此!作孽!真真作孽!!”
说完提手将椅子摔至一边,自偏门愤然走了出去。
慕矽丞本想去追,但因担心身边之人强忍住了未动。蓦然间惊觉指间泛起一阵温润,回首一看,苏芳睁着眼已是泪流不止。第一次见他哭成这般样子,慕矽丞心内也跟着难受,两手拍着他的肩,想安慰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苏芳望着师父离去的方向,不停的质问道,
“我有什么错?!我们有什么错!”
“师父忘记了,除了这条命,苏家还给过我什么?!生不养,父母弃,祖父嫌!整个苏家排挤!我何时在乎过!为何他们的纠葛要加在我身上!让我背负一生!”
“凭什么我要为听了那些事动容!我只知自己没有错!凤儿与我都没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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