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嘴唇微张却不见出声。苏惠情难自禁,气恼的吻上他。未见反抗,竟是忘情的深吻起来。
苏随宛如木偶般任由他肆虐自己的唇舌,思绪早已是飘得深远。双眼一动不动的凝望着地上那幅画。
画里那个人在笑,一如既往的对他微笑,只属于他的,带着宠溺的微笑。他陷在了回忆里,眼底也流窜出淡淡的笑意。
未生…未生……我没有离开,你也没放开过我,对么……
苏惠舔吻到他的泪水,惊骇的放开他,发现父亲的失神,吓得紧张又惶恐的急唤,
“爹!爹?!”
苏随慢慢的回过神,看着他半晌,竟是问道,
“你叫我什么…”
“爹……”
苏惠眼角酸涩,抬手想抹去父亲的泪,却被那人拦下了动作。苏随拭过唇角,淡淡的说,
“原来你还没忘,我是你爹。”
说完也不看他,径直绕过他蹲下身去拾那幅画。他动作轻柔小心,眼里盈满温情,那些鲜活的表情那般耀眼,仅对一幅画就已是如此,何况是人……
苏惠无法想象也难以理解,父亲的热情和痴狂,在年少时身处贺兰山那一年里已经全数耗尽,一颗心再也没有多余的空隙可留给他人了。
如果只做儿子,还可以呆在他身边,反之……给予他的只有决裂。
苏惠颓然的步及门边,隐约听见外面摔落瓷具的声响心中也不甚在意。他回过头,看见父亲拿着那幅画步回了书桌,依旧是不属于自己的表情,只难过得跑了出去。
苏随在他走之后,才收敛起笑容。许久,泪水滴落浸湿了‘不离’二字。轻抚过画中微笑那人的面容,自嘲般呢喃道,
未生…你说,这是不是我的报应……
儿子爱上爹,于他实在是莫大的讽刺。然而那一晚不过只揭发了悲剧的序幕,之后少夫人的自缢,苏惠的郁泯,才是真正的打击。
这么多年,如果说付未生见证的是多场生离,苏随历经的则次次是死别。
自他成亲后不久,父亲的亡故;苏惠不满十岁,发妻的早逝;再到现在亲子及儿媳的泯亡,他看得太多,心早已是千疮百孔。
若这便是炼狱,何苦还要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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