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多个人管教,谁晓得,他从来就没有承认过婉君的身份——”想着儿子提起赵婉君时,永远都是用“那个女人”或者“姓赵的女人”来代替“妈妈”或是“阿姨”,郭家华就深感对不起赵婉君。也幸亏婉君这些年不跟这孩子一般计较,否则,这个家庭哪里还有安宁之日?
“大概,他是觉得我母亲的到来会给他带来危机吧。”就像他刚才说的,会再生一个弟弟或者妹妹跟他分家产。自古以来,孩子对于继母,鲜少有欣然接受的吧,更何况豪门里这种手足为争家产闹得头破血流的事情数不胜数,所以,郭子琦对后母怀有敌意,秦微澜倒也觉得可以理解。
“从一开始,你母亲就怀着一颗慈爱的心去靠近他,对他关心,对他爱护……我想,或许因为你的缘故吧,婉君想把对你的亏欠弥补在子琪的身上,毕竟,你们都是家庭缺失的孩子,哎……只可惜,子琪心胸狭隘,总是怀疑婉君的动机,不但不接受婉君的好意,还处处为难,冷嘲热讽……”郭家华想到妻子这些年受得委屈,愧疚的道,“你刚才跟我道歉,觉得是因为你母亲导致我们父子关系恶化,其实恰恰相反,这么多年,婉君不知道努力过多少次,想要化解我们父子间的矛盾,可都徒劳无功啊——要说愧疚,倒是我愧疚婉君更多!”
“伯父……”秦微澜见老人提起这些事,心痛的脸上皱纹更多,不禁伸手握住老人的手,“伯父,您别说了,就凭您对我母亲的救命之恩,我想母亲为您做什么都是应该的……更别说,这么多年来,您也善待着我母亲。”
秦微澜忽的有些明白,为什么母亲与一个大她二十来岁的男人能相安无事的过一辈子——一个失去了丈夫,一个失去了妻子;一个没有孩子,一个有孩子却疏于教养,同样受伤的心灵,同样孤苦的灵魂——
秦微澜回忆起在医院里时,母亲拉着郭伯父的手不放开的那一幕,忽的想到舒婷的那首《致橡树》——
我如果爱你/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如果爱你/绝不学痴情的鸟儿/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也不止像泉源/常年送来清凉的慰藉/也不止像险峰/增加你的高度/衬托你的威仪/甚至日光/甚至春雨。
不,这些都还不够!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做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根,紧握在地下;
叶,相触在云里。
每一阵风过/我们都互相致意,
但没有人/听得懂我们的言语。
你有你的铜枝铁干/像刀、像剑,也像戟,
我有我的红硕花朵/像沉重的叹息/又像英勇的火炬。
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
仿佛永远分离/却又终身相依,
这才是伟大的爱情。
坚贞就在这里。
爱,不仅爱你伟岸的身躯/也爱你坚持的位置,足下的土地。
秦微澜感动的想,母亲与郭伯父就是那木棉与橡树吧,相依相偎,只不过他们不是爱情,胜似爱情。而那种感情,往往更加的坚贞!
“伯父,我母亲能遇见您,是她这辈子最大的福气。”秦微澜感激的道。
“哎……”老人精神终于恢复一些,不想再想那个不孝子,语气轻松了一些,“能找到你,其实不光圆了你母亲的心愿,也圆了我的心愿。孩子啊,你也算是伯父的半个女儿,伯父这辈子能有你这样乖巧懂事的女儿,也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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