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力在特区的大街小巷转了一个多月,没找到一份工作。股市里开户倒是比内地地方便得多。他把随身带来的两万块钱存进证券公司,往交易大厅硬塑料椅上一坐,对自己说,从今天你就算就业了。
两个星期下来,几番血淋淋的冲杀之后,他的对帐单上只比开户时多了61。92元。他心里直丧气,看行情的眼神也有些发直。
这时总坐在他后排的那个少妇又向他提问了,问题跟平时一样简单:“辽房天的号码是多少?”
如果他像从前那样敷衍地回答一句,也许就不会有以后的故事了。但是他今天觉得特别需要和一个人说说话。他不但告诉了她想要知道的东西,而且十分殷勤他说那正好是他家乡的股票。少妇便以一个合格股东的应有觉悟马上问他是否了解公司的内部消息。于力尽其所能提供了他所知道的全部资料,并且以一种英雄所见略同的兴奋赞美她的选股眼力,然后就是十分真诚的讨教。
那个少妇的反应是受宠若惊。她好像非常珍惜这样一个表现自己非凡胆识的机会。结合自身经验,再搀杂每天在图文电视上收看到的专家股评,神采飞扬地侃谈起来。
于力听得挺乱。但他不打算阻止她。他在这种连绵不绝声音中体会到了一种他非常渴望的家的氛围。他知道这是虚幻的,而且远远谈不到有情调,可他宁愿在这虚幻之中多待一会儿。
不知不觉收盘了。出了证券公司他们居然还是同路,于力租的房子就在少妇家的小区里。一路走回去,于力还帮着少妇拎了一把菜兜。
第二天她从后排侃到了前排,话题也历史性地由“股性”突进至“人性”。一个孤身漂泊的北方汉子与一个独守空房的南国少妇就像是一副工整的对联,没有横批也一“贴”即合。几番眉来眼去,挨挨蹭蹭之后,他俩便有些魂不守舍,按捺不住了。她终于咬咬牙牵着他的手从股市跑到了卧室。
进屋之后,她开了电视机。于力认为这是她掩盖羞涩的一项措施,没有多加理会。可是在卧室他几次发现她偷偷看电视:于是他也忙里偷闲往电视那儿扫了一眼老天爷!原来屏幕上一直滚动着股票行情。
他突然呆在那儿一动不动了。
她很敏感地笑了笑说:“我得出点货。”
她起身抓起床头上的无绳电话,嘀嘀嘀嘀一通急点。
“丧气!发展这么一会儿就掉了一块恶(二)。还好被我出掉了,不然非吃套不可。”她做完了电话委托,长出了一口气之后,发现身后的他也躺老实了,“阿哥,你怎么了?”
他哼着气轻轻笑了笑,“我不大习惯。”
“就你这样的心理素质,到这里来混,有没有搞错噢!”
(二十四)你以为你是谁
“你以为你是谁?”
“我嘛,现在有些邪恶!就叫邪俊吧!嘻~————————马老头本是个很普通很平常的人,活到五十岁几乎没有被人们好好注意过。然而,在一个平平常常的下午,马老头的命运突然出现了转折,就像小说和戏剧里的“偶然”,充满着生动与辉煌,以至他从政协礼堂出来后,就觉得自己不一般,很了不起,竟认不出自己是谁了。
吃过午饭,马老头被功友们拖到政协礼堂听报告。做带功报告的是从天柱山下来的一位气功大师。报告快结束时,大师提出要作现场表演,现场治病,现场传功,现场带徒。大师随手一指,不得了,就指住了马老头,于是他被请到主席台上。大师问了他的名姓,他说叫马小山。于是大师就说他与这位姓马的朋友有缘,也是姓马的造化,他要当场开发出马朋友的潜能。大师要马小山神出手掌,伸出食指和中指,在心中默念:“食指伸长,食指伸长,食指伸长……”马老头眼睛望着前方,直指遥远,念叨了约五分钟,果见食指与中指一般长了。马老头的魂被吓出来了,暗说乖乖,我竟有这等好功夫。同时,全场掌声雷动。大师又教他把两掌伸向头顶,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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