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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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融一手按著顒衍的额角,拭去上头的冷汗,一边答:「我也不知道,下一次大斋日明明还没有到。而且按照神农的术式,喂血平均一年一次就足够了,当年小衍下山念书时,甚至长达四、五年都不曾喂过血,小衍也没出什麽大事。」

        尚融的眉头紧皱成一团,他又调整了一下手势,秉烛听见他胸口的顒衍浅浅呻吟了一声,显然相当不适。

        「……我想说不定是我的缘故。最近我心神不太平静,恐怕遇上了心劫,加上仗著自己道行已深,荒废了修行,留在我体内的心脏虽然只有三分之一,但心脏终究是我的,主控权在我。我的心境要是不稳定,连带也会影响到小衍的状况。」

        尚融难掩懊悔地说著。「详细情况还是要之後问神农才知道,我待会就带小衍去一趟。久染,神农应该还留在归如吧?」

        久染严肃地点了点头。顒衍似乎对「」这个辞有所反应,他睁开眼来,反手揪住了尚融的牛仔裤的衣布。

        「我……不要去……」他艰难地说著。

        「我还没跟你算帐,小衍。」

        尚融立刻截断他的话头,声音低沉得让围观的人都不寒而栗。如果对象不是顒衍,秉烛想尚融应该已经把眼前的人撕成碎片了。

        「当初你下山之前,我们不是约定好了?心脏一有什麽问题,马上就得通知我。」

        顒衍没有回话,只是咬住了牙。尚融看著他比平常还倔强的神情,忽然抬起头,环顾室内一圈。

        「你们全都出去一下,我有话要跟小衍单独说。」

        久染点了点头,转身就要离去,忌离也默默地退出门外。但秉烛和门边的竟陵却一点动作也没有,秉烛见尚融瞪著他,便摇了摇头。

        「我要陪著老师。」他说。

        「我想不出有什麽我们非得出去不可的理由。」竟陵也开了口,他从门板上直起了身,毫无畏惧地直视著尚融,见顒衍对他投来一眼,竟陵别过头又补充。

        「……衍的身体状况,跟所有人的命运都息息相关,你要跟衍说的话,我们没理由不能听。」

        秉烛知道他的意思,对在归如土地庙戴罪服役的妖神来说,土地神的寿命长短就等於他们服役的期限。一但身为管理人的土地神死亡,这些实质上被处以极刑的罪犯,就得重新被送回大寺,等待下一次服役的机会。

        一但顒衍有什麽三长两短,竟陵也好忌离也好,甚至连他也是,接下来都将不知何去何从。现在宿舍里这些人,未来可能再也无法见面也说不定。

        尚融脸色一沉,他和竟陵对视半晌,张口似乎就要发作。这时尚融怀里的顒衍却开口了,声音细如蚊蚋。

        「你们……全都出去吧!」

        顒衍挣扎著直起身,但很快又委顿回去,抓著床单喘息。「先出去……我没事的。竟陵,麻……烦你,你带秉烛出去,抱歉,我……我很快就……」

        大概是很少见顒衍如此低声下气,竟陵怔了一下。他张开口,好像想说些什麽,但看著顒衍虚弱的眉眼,还有因为疼痛而颤动的胸膛,终究什麽也没说,只是沉默地转过身,尾随著久染等人出了房门。

        「秉烛,你也……出去。」顒衍挣开了秉烛握著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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