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没想废了你的手的。”他瞥一眼倒在地上抑制不住疼痛抽搐的人,轻描淡写道,“哼,自不量力,你以为……”声音却在转身时戛然而止了。
就算壁灯昏黄,一时还看不清那潮水般不断涌来的究是何物,但随着越来越庞巨的声响,派尔索那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
——老鼠。数不清的老鼠,铺盖了整个走廊甚至墙壁,最后慢慢筑成一道屏障,一如十年前花姬殿的那场对峙。
“你……”还未来得及恶狠狠瞪向身后的少年,那些灰色的生灵已先一步扑来。它们或是从天花板跳上男子的肩头,或是顺着他的腿脚攀爬至身。流架强压住右臂的疼痛,轻轻翕动嘴唇,念咒一般——
“吃掉……他手上的纸。”
接下来的场面,流架一辈子都无法忘记。听从了他的指令,灰色的精灵即刻变得更加疯狂,它们蜂拥着冲上男子的手臂,当派尔索那终于意识到它们的目的时,手中的档案已被啃食了不少。
“就凭这种东西……”派尔索那失神地看着手中残损的纸页,眼中骤然射出嗜血的寒光,“你以为凭这种东西,就能阻挡得了我?!!”一声低吼,宛如剥落一层沉重的灰麾,毒素爱丽丝的爆发使派尔索那身上的老鼠纷纷抽搐坠地。可不等他松口气,后面的鼠群即刻冲上来,然后同样中毒而亡,再冲来一批,再经历相同的死亡……如此复始,就像萦梁不断的悲怆亡歌,流架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不………
不——!!
住手——!!
派尔索那正专注于眼前的形势,没料到有人突然从后面撞来,整个人一踉跄,几乎跌倒。流架眼疾手快,一把扯下他手中的档案,然后奋力朝鼠群一扔,大吼,“吃了它!!”
“不!!”派尔索那想冲过去抢,却被流架紧抱着身子迈不开步。他凶狠地砸着身后的人,爱丽丝汩汩涌出,“放手!!”
“不会……”皮肤因毒素的缘故灼痛得骇人,仅凭一只手的力量,流架仿佛透支完了余生的全部力量,翠绿的眼眸已通红无比,“不会……让你再伤害她的……”
“那你就去死吧!!”派尔索那恼羞成怒,伸手猛得扣住流架的脸。少年惨叫一声,可怖的黑斑即刻蔓遍脸庞,皮肤下流动的血液仿佛成了火山灼烫的岩浆,强烈的痛楚直逼心间。
还有一点点……再坚持一点点……
鼠群啃食纸张的声音犹在,几乎昏厥的流架不知自己紧咬的嘴唇已鲜血淋漓。恍惚中,仿佛看到了当年,那时阿枣已经离开了一年——
『流架,小萤,我只是在做自己想做的事。』女孩微微一笑,『因为,我不能再失去你们了。』
——而失去阿枣的我,也同样不能再失去了你了,蜜柑。
那时,他明明是如此想着,可当他被小泉月控制,当他把刀对准了蜜柑,当她不顾一切地把他救下,当温热的血从她身上流到手上,当他靠着医院的墙壁痛哭不止……
——【我发誓,如果她能醒来,我不会让她再受任何伤害——哪怕是付出生命。】
——这是那个总是微笑的人永远不会知道的承诺。
“可恶!!!”听到男子绝望的嘶吼,流架嘴角终于溢出一丝微笑。瞬间的麻痹,当听到身体坠地的闷响,他已感觉不到丝毫痛楚。
该结束了呢……
这条命是她救的,现在还给她,这不算过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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