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吧对吧,我每次想到这件事都会觉得他好笨呢——”
“嗯……其实枣说不定意外地是个笨蛋呢……”
——那个人已经离开一年了,为什么他们的生活还是围着他打转?
枣是个笨蛋,一味牺牲自己的笨蛋。她也是笨蛋,只顾着考虑别人的笨蛋。他们都是笨蛋,在想要得到的东西面前,永远是笨拙而又无措的。手忙脚乱,不知道该做什么好。
可是,又有谁能够在所期望的东西面前,保持着冷静的心态呢。
横亘在他心底那段温软而又微凉的情感,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大白于阳光之下?
要到什么时候,她才会意识到自己的存在?
她的眼里,总是只容得下枣。那个灼热的火焰一般的存在,把她的心燃烧殆尽,不留给任何人。
纵使他早已离开,她的心里眼里,依然满满地,都是他的身影。
看不到任何其他的人。即便是一丝的缝隙,也不曾产生,就是瞬息,也不见踪影。
他微微仰起头,眩目的阳光一瞬晃花了眼。
强烈的光线刺激下,眼睛干涩得令他闭紧了双眼,透明的液体沿着脸颊滴落到肩上,化作一圈淡然的痕迹。
他知道自己比不过枣,却连替她舔舐伤口,都做不到。
即便如此。
就算是这样。
——他依然会保护她。冰冷的长廊里回响起空灵的脚步。他回过头去,却一无所有。狂风肆虐而过,月亮俯视着人间一场场浮漂而过的嬉笑怒骂,低敛了双眼,舞动起赤红的海洋。如血一般的新月高悬在空中。不好的预感。他不禁深深地握紧了身后的蜜柑的手。女孩抬起头来看他,以几近看不出的幅度,轻微地点头。零点整的最后一秒——空气中传来一击闷响。随即是轰隆而来的震天声响,与冒起的冲天火光!猝不及防的攻击令所有人都将注意力投向了墙沿另一端。呼啸而过的风声传来忙乱的奔跑声响,时不时夹杂着喝令。有什么重重地砸向了大地,他们却不能抬头。不能大声呼吸,不能动弹,不能让任何人察觉到自己的存在。一旦失败,等待他们的,便是比死亡还可怕的未来。流架和蜜柑就这么屏息隐没在墙角的阴影中。死死拽住对方的双手,手心渗满了汗,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对方。漫长而短暂的混乱过后。死寂。静的只剩下风的呼吸。再也听不见人的气息。他们开始了行动。谨慎地沿着墙角前行,摸索着向房屋匍匐前进。初等部校长的确不简单,谁会想到,他竟将那么重要的证据光明正大地收在屋内。——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高等部校长,蜜柑的伯父曾如是说。所谓的连环陷阱么……不论怎样,这一次的行动,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在暗夜的保护下,他们顺利地潜入初等部校长的办公楼。本应灯火通明的走道,却因事先动了手脚,变得漆黑一片。流架悄悄点起手中的蜡烛,视线里映入一圈昏黄的界限。他突然想到,若是枣还在的话,便用不着这么麻烦地点灯了。抬起头来,他看到自己面前的蜜柑,眉间微微蹙起。他不自觉地咬紧了下唇,他知道,蜜柑跟自己想到同样的事情了。明明是难得的思考一致,却完全高兴不起来。流架甩了甩脑袋。现在不是想这种事的时候。现在的他们,必须全力以赴。空洞的长廊里荡起深深的回响,黑夜跟随着他们的脚步,如影随形。蜜柑下意识地抓紧了流架的手。她停下了脚步。她伸手取下背包,自里面取出临走前小萤交予她的夜视镜。——啊。流架忍住想要扶额的冲动。——有这种东西的话,早点拿出来啊。外层印着奇怪图案的夜视眼镜。虽说流架对这点早已见怪不怪,但是看到蜜柑带上眼镜后,浅色的瞳孔被奇怪的眼睛形状所取代,他突然想逃跑了。踏出的脚步被女孩一把拦住。蜜柑伸出手来,手上是另一副夜视镜。他低头看了看。——还好。只是螺旋的圆圈。轻轻呼出一口气,流架接过眼镜,戴上。原本遮挡视线的黑暗骤然变得清晰。面前的一切像是不断地改动着,瞬息万变。眼前的仪器针对着各种反应做出分析。他终于明白小萤把这东西给他们的原因了。——保安系统。滴水不漏的警报网在他们面前一展无遗,紧密得没有一丝破绽。——没有一丝破绽,真的吗?像是会有笨蛋炮打上脑袋似的,流架条件反射地低下了头。他可以想象到,那个天才的发明家小萤,会抱持着不屑的态度,反驳自己。——听好,流架。警报系统都是人设计的。——不管再怎么出色,只要是人设计的东西,就没有完美的。——绝对会有为人所不知的细微漏洞在的。流架顺手撩起额前的留海,下意识地抿紧嘴角。他认真地盯着面前不断展开的分析数据,不遗漏一分一毫。伴随着迅速的“嘀嘀”声,流架专心致志地观察着夜视镜所给出的结果。“嘀嘀嘀嘀——!!!”一连串毫不停歇的声响自耳旁尖锐地冒起。
刺耳又尖利的声音。
流架却觉得,那是胜利女神的微笑。
找到了。
他拉紧身后的女孩的手,快步向前。根据夜视镜所给出的数据,走道的左边有十来厘米是一个死角,只要他们紧贴着墙行动,便不会被察觉。
——只要把那份东西拿到手。
——只要将这一切结束。
——我绝对会做好给你看的。
——让你知道,即便你不在了,我们也绝对会保护好她的。
走出十米开外,他扶住头顶的灯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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