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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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冢沉思一会儿说道:“我以为你也知道来着——猫这东西,是习惯性很强的动物,大体上生活循规蹈矩,不喜欢大的变化,除非有特殊情况。所谓特殊情况,就是性欲或事故什么的,基本不出这两种。”

        “那是。中田我也大致那样认为。”

        “若是性欲,不久安稳下来就回来了。你,可懂得性欲?”

        “那是。经验诚然没有,但大致情况还是能把握的。是小鸡鸡的勾当吧?”

        “是的,是小鸡鸡那码事。”大冢以奇特的神情点了下头,“但如果是事故,就很难返回了。”

        “那是,言之有理。”

        “另外,也有这样一种情况:在性欲驱使下晃晃悠悠跑去很远的地方,结果找不回来了。”

        “不错不错,中田我若跑出中野区,也可能找不回来。”

        “我也有过几次那样的事,当然是年轻得多的时候。”大冢忽然想起似的眯细眼睛说,“一旦找不到回家路,脑袋就嗡的一声,眼前一团漆黑,一下子六神无主。那可不是好玩的。性欲这玩意儿实在伤透脑筋。问题是那时候脑袋里反正就那一件事,前前后后的事压根儿考虑不来。那……就是所谓性欲。所以,对了,叫什么名字来着,那只不见了的猫?”

        “您是指胡麻?”

        “对对。这胡麻嘛,作为我,也准备设法找一找,助你一臂之力。在哪户人家娇生惯养的一岁三毛猫,世上的事笃定一无所知。吵架吵不赢,吃的自己都找不上。可怜可怜。不过遗憾的是,还真没见过那只猫。最好去别的地方找找看。”

        “是么。那么就依照您的指教,去别的方向找找看。在您大冢君正睡午觉的时候贸然打扰了,非常抱歉。过几天还可能来这里转转,届时如您发现胡麻,务请告知中田我一声。这么说也许失礼——一定最大限度地答谢。”

        “哪里,能和你交谈,真是有趣。过几天……请再来。只要天气好,这一时间我大多在这块空地。如果下雨,就在这石阶下面的神社里。”

        “好好,多谢多谢。中田我也为能同您大冢君讲话感到十分高兴。虽然能同猫君讲话,可也不是哪一个都能这么顺顺当当谈得来,也有我一搭话就如临大敌默默跑去哪里的猫君。我倒只是寒喧一声……”

        “那也难怪。就像人与人各所不一,猫也……多种多样嘛。”

        “有理有理。中田我其实也是那样想的。世间有形形色色的人,有各种各样的猫。”

        大冢伸腰舒背仰望天空。太阳将午后金色的光线倾泻在空地上,但那里也隐约荡漾雨的气息,大冢感觉得出。

        “对了,你说你小时候遭遇事故,致使脑袋有点不妙了——是这样说了吧?”

        “是的,正是,是那么说来着。中田我九岁时遇上的事故。”

        “什么样的事故?”

        “那——无论如何也记不起来了。据别人说,像是得了一种不明所以的热病,中田我三个星期都没恢复知觉,那期间一直躺在医院病床上打点滴。好容易恢复了知觉,那以前的事却忘得一干二净了。父亲的长相、母亲的脸庞、写字、算术、住房的样式……就连自己的姓名都忘了,忘个精光。就像拔掉浴缸的活塞,脑袋里空空如也,成了空壳。事故发生前,据说中田我是个成绩出众的优等生。不料突然晕倒在地,醒来时中田我脑袋就报销了。母亲

        ——早已不在人世了——常为这个流泪。就是说,中田我脑袋的不好使致使母亲不能不流泪。父亲倒没流泪,却经常发脾气。”

        “可另一方面,你可以同猫讲话了。”

        “是那样的。”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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