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实在抱歉。可是您说对疼痛满不在乎来着,所以中田我才断然使出了浑身力气。”
“说是的确那么说来着,不过么,老伯,事情总有个程度问题,世间总有个常识。当然喽,你把腰治好了,我不好说三道四,可那疼痛决非一般,痛得昏天黑地,想象都想象不到。身体四分五裂,就好像死过一场又活了。”
“中田我死过三个星期。”
“嗬!”星野趴着喝了口茶,咯嘣咯嘣地吃从小超市买来的柿籽,“是吗,你死了三个星期?”
“是的。”
“那时在哪儿了?”
“那中田我就记不清楚了,好像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做别的事情来着。可是脑袋里迷迷糊糊的,什么都想不起来。返回这边之后脑袋就报销了,看书写字一样也提不起来。”
“看书写字的能力搁在那边了,肯定。”
“有可能。”
两人沉默了一阵子。星野觉得,从这老人口中说出的东西——无论多么荒诞离奇——还是大致信以为真为好,同时心里也隐约觉出一种不安——如果就“死过三个星期”的问题进一步刨根问底,说不定会把脚踏进无可收拾的混乱之中。所以他决定转换话题,谈论多少现实些的眼前问题。
“那,中田,到高松后打算怎么办呢?”
“不知道。”中田说,“怎么办好中田我也不清楚。”
“你不是说咱们要找‘入口的石头’了么?”
“那是,是的,是那样的。中田我忘得一干二净了。石头是必须找的,可是中田我根本不晓得去哪里才能找到。这里有什么飘乎乎的,怎么也挥不掉。脑袋原本就不好使,加上有那东西冒出来,简直一筹莫展。”
“伤脑筋啊!”
“那是,相当伤脑筋。”
“话虽这么说,两个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窝在这里不动也没什么意思,什么都解决不了。”
“你说的一点儿不差。”
“那,我看是不是这样:咱们先向各种各样的人打听打听,打听这一带有没有那样的石头。”
“既然您星野君那么说,中田我也想试一试,询问各种各样的人。非我夸口,中田我打听什么还是得心应手的,毕竟脑袋不好使。”
“唔,问乃一时之耻,不问乃一生之耻,这是我家阿爷的口头禅。”
“的确如此。两眼一闭,知道的东西就全都消失得一个不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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