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1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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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以为当时她心中到底怀有怎样的恐惧和愤怒?”叫乌鸦的少年反过来问我,“你要好好想一想,那是必须用你自己的脑袋切实思考的事。脑袋就是干这个用的。”

        我思考。我要在还来得及的时候予以理解和接受。可是我还无法解读留在意识岸边的小字。拍岸白浪和离岸碎涛之间的间隔过短。

        “我恋着佐伯。”我说。话语极为自然地脱口而出。

        “知道。”叫乌鸦的少年冷冷地说。

        “我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心情,这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意义比什么都大。”

        “当然,”叫乌鸦的少年说,“你不说我也知道。那当然是有意义的。你不是正为如此而到这种地方来的么?”

        “可我是还不明所以,不知所措。你说母亲是爱我的,还爱得非常深。我愿意相信你的话。但即便真是那样我也还是想不通——为什么深爱一个人必然导致深深伤害一个人呢?就是说,果真如此,深爱一个人又意义何在呢?为什么非发生这样的事不可呢?”

        我等待回答,闭上嘴久久等待。然而没有回答。

        回过头去,叫乌鸦的少年已不在后面。头顶传来干涩的扑翅声。

        你不知所措。

        不多会儿,两个士兵出现在我面前。

        两人都身穿旧帝国陆军野战军服:夏天穿的半袖衫,打着绑腿,背着背囊。戴的是有檐便帽而不是钢盔。都很年轻,一个高高瘦瘦,架着金边眼镜,另一个矮个头宽肩膀,粗粗壮壮的。他们并坐在平坦的岩石上,没保持战斗姿态。三八式步枪竖放在脚前。高个头百无聊赖地叼着一根草。两人举止十分自然,好像事情本来就如此,看我走近的眼神也很平和,没显出困惑。

        周围较为开阔,平展展的,俨然楼梯的转角平台。

        “来了?”高个儿士兵声音朗朗地说。

        “你好!”壮个儿士兵稍微蹙起眉头。

        “你好!”我也寒喧一声。看见他们我本该感到惊奇,但我没怎么惊奇,也没觉得费解。这种情形是完全可能的。

        “等着呢。”高个儿说。

        “等我?”我问。

        “当然。”对方说,“因为眼下除了你,没人会来这里。”

        “等了好久。”壮个儿接道。

        “啊,时间倒不是什么关键问题。”高个儿士兵补充一句,“不过到底比预想的久。”

        “你们就是很早很早以前在山里失踪的吧,在演习中?”我询问。

        壮个儿士兵点头:“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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