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浩义,你在冯文菊处存过几次钱?”
“两次,四个月中两次,每次一千万。”
“冯艾菊回报你多少?”
“每次三百五十万。”
“你两千万是从什么地方筹到的?”
“第一笔一千万是从市财政局计划外资金抽出来的,何启章副市长批的条子,市财政局长马忠良局长经办的。第二笔一千万是从市钢铁公司孙奇那里筹到的,郝相寿拉的线。”
“不止这两次吧。”
“就这两次。请政府相信我,我这回彻底交代!”
“你个人一共收到多少好处?”
“两次共五百万。”
“这五百万你怎么处理的?”
李浩义有些犹豫。
陈虎加重了语气说:“李浩义,你不会有太多的机会了,要争取主动,更要有立功的表现。你的妻子儿子不会愿意你抱着花岗岩脑袋离开他们吧。李浩义,你的心思我知道。自己的事你想明白了,愿意交待。但别人的事,你不揭发,你心里幻想他们保你出去,你想给他们留下一条后路,好让他们回报你一条后路!”
李浩义抬起惊恐的眼睛,他完全被击中了。
“李浩义,你的幻想是不可能实现的。你的案子数额巨大,证据确凿,死有余事。谁也救不了你,他们还怕惹火烧身,把你抛出来犹恐不及,能替你想吗?再说,党纪国法能容吗?他们的问题你不揭发,有人揭发。你的问题也不是市委揭发出来的,但你的问题还是暴露出来了。一切腐败分子只要他们已经犯罪,到处都是眼睛,谁也保不住谁,谁欠人民的账都要还,有的早些暴露,有的晚些暴露。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你揭发别人就是有立功的表现,将来量刑会考虑到这一点。你想继续幻想,那就幻想吧,等待你的会是什么结果,你心里是有数的。”
陈虎对拿下李浩义有充分的信心。凭借多年的审案经验,他知道党政干部,特别是中级干部,心理防线最易在攻势前瓦解。他们既没有高级干部那种有恃无恐的光荣历史和高层保护,又没有底层的反社会分子在长期被压制过程中产生的强烈对抗意识。平时又狐假虎威、作威作福惯了,自以为老子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心理上的防卫机制从来就没建立起来。因而一旦沦为阶下囚,特别是拘押在单人牢房里,很快就心理崩溃。这种状况下他们特别希望审查机关仍能把自己视为干部队伍中的一员。只要给他一个发言和表白的机会,他们就滔滔不绝地谈自己受党培养多年,也做过许多有益的工作,以求网开一面。这种人,没有一个能死扛到底。有的甚至在执行死刑时,还要端着干部的虚架子,很配合,好像仍属于“自己人”之列。行刑人员对他们也确实有所照顾,不对其推推搡搡。当然,子弹照样命中要害。
陈虎等待李浩义的崩溃。
“我说,我要立功,我要将功赎罪。第一笔二百五十万好处,给了焦书记的秘书沈石二十万,他帮了不少忙。给了何副市长三十万,给了马忠良局长二十万。余下的,我搞女人,在饭店包了房间,挥霍了不少,其它的存在银行里。第二笔二百五十万我给了钢铁公司孙奇五十万,给了市委办公厅副主任郝相寿三十万。还拿出一百五十万元给了新月饭店香港老板丘思雨,算我的股份。给了焦东方二十万元。这后一笔二百五十万,我一块钱也没剩下。”
“为什么你一块钱也没剩下?”
“钱太多,睡觉反倒不踏实,花钱买个平安吧。”
陈虎与处长交换了一眼色。
“李浩义,你今天的态度是走向低头认罪的第一步。你毕竟还是受党教育多年的干部嘛,下去把你交代的、揭发的写出来。不能夸大,也不能缩小。下去吧。”
李浩义被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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