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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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家凯再次点了烟,微微撇过头看向蜷缩地躺在床上的对方。

        徐强的手下意识地抚摩著自己的膝盖,灰白的脸上露出了犹豫的表情。

        “果然还是不行吗?为什麽?”

        “尹家凯,这样,我们这样,并不是什麽见得了光的事情……”

        “哼,不是理直气壮地骂我是胆小麽?现在谁又是懦弱货呢?”

        说到底两人其实还不是半斤八两,尹家凯嗤笑地仰起头看天花板。

        “你想的没错,我根本不想美姬因为我跟男人搞在一起而看不起我……”徐强撑起手肘半坐起身,自嘲道,“可是就这点面子你总该帮我留吧,分明已经下决心离婚了,以後也不一定会再见面,就这样,让她蒙在鼓里不是反而好麽?”

        徐强说的原因其实尹家凯完全能明白,但是他却还是觉得不甘心,不甘心的其实并不是不让那女人知道事实本身,而是出於徐强那麽维护那个女人的态度。

        只是他说不出来他的不甘心,於是只能沈默不语。他挫败地垂下了手臂,夹在指缝间的烟於是便向下斜去,可是不知什麽时候,指关节却早已僵硬了,失去限制的烟蒂滑落到床单上,很快就灼出了一个洞,黑色的边缘燃起了几簇细小的火焰,尹家凯分明觉得那火焰已经窜高,等到低头去看时,却发现又渐渐熄灭。

        如果这个时候干脆起了火,将两个人就这样埋葬在一起,说不定反倒是一种幸福呢?

        不快乐的爱,同样致命。

        没有开灯,漆黑的房间里,只有机放到尽头却还是不断转动时发出的嗒嗒声,这声音则偏偏如同每一下都狠狠敲打在心上的重锤一样,让人沈闷而窒息。

        已过午夜。

        不过去宾馆见即将离婚的妻子的男人却没有在跟自己约定好的时间回来。

        坐在吧台前的高脚椅上,脚下早已散落了一地的烟头。尹家凯静静地喝著酒,和著烟,将那些麻痹的滋味通通都吸进肺叶里。

        原本并不想这麽虐待自己的,但是脑海中却偏偏不断回忆起那个除夕的夜里徐强与那女人拥抱的画面,所以,只是想要强迫自己遗忘。用烟酒带给人那种眩晕般成瘾的错觉让自己遗忘,如果能把一切不开心和压抑的情绪也一起遗忘掉最好了。一边这麽想著,一面赌气地喝酒的自己,任性得如同得不到玩具的孩子一样。

        徐强与那女人,是整整十年,跟自己才不过几个月。何况还一直妥协於自己的暴力。尹家珍言犹在耳。

        所以那男人完全有可能最终还是选择他的婚姻。因为对於他来说,自己也许就只是一个发了狂的变态而已。

        在答应放他去见面的同时却因为不放心,而强迫著将性具置入对方体内,然後用南京锁锁住皮质贞操带的两端,用那种卑劣的手段把喜欢的人留在身边的,不是精神异常的疯子又是什麽?

        那个越来越显得木讷的男人对於他连日来错乱的行为究竟在内心里是什麽样的感觉,尹家凯并不确定。

        红色的液体在神思迷茫的当口,那鲜红的色泽看起来就如同血一般刺眼,倒印在高脚杯透明的杯壁上那个如同鬼魅一样狰狞笑著的男人,正是自己。

        尹家凯被那影像吓了一跳,身子一颤,酒杯便直直掉落,而尹家凯自己也同样跌坐到了地上。

        踩到了玻璃的碎片,混杂著冰冷的酒精的刺激,脚底立刻传来了钻心的疼痛,尹家凯条件反射地屈起身体,眼泪不知觉地滑落下来,然後懊恼地擦去。

        一股暴躁的情绪让他不顾一切站起身,挥手扫落了整个台面上的东西。玻璃碰撞的声音顿时响个不停,然後通通淅沥哗啦地在地上摔了个粉碎。一瞬间他因此感到畅快,最後他转过身,一瘸一拐地朝客厅跌撞走去,从他脚底下渗出的血迹印染到米色的羊毛地毯上,落下朵朵鲜豔的红色。

        一路上见到什麽便踢翻什麽,然後将放在大厅储物柜里的属於徐强的行李全部拖了出来。东西不多,除了衣物便是大堆与摄影相关的东西,培训班的教材首先被他撕裂扔在地上,用皮套子小心包起来的正是自己送给他的相机,将里面的胶卷胡乱地扯出後便远远地摔开,最後成叠的便是那些大小不一的相册,有十本之多,外面用牛皮纸扎好。尹家凯虽然知道那家夥向来将摄影这兴趣当做生命里最爱的东西,但却因为故意去忽视而从来没有去看他骄傲的作品,而现在在这种状况下看到,反而只增加了疯狂的嫉妒心而已。

        即使不是因为女人,那家夥的眼睛里看得最重的也只有这种东西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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