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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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转过身,见翠翠浑身赤裸,表情平静地躲在床上,一动不动,她在等待着。他的目光在她身上扫视着,忽然发现在她白嫩的肌肤上,有好几块青紫色的印记。他轻轻地抚摸着那里,问,“是他拧的?”

        她没有回答,默默地拿开他的手,只是含情脉脉地望着他。她从来不讲何傻子是怎样欺负她,每当他为她身上那些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询问她时,她要么什么也不说,要么轻描淡写地一带而过。而她越是这样,他心里就越难受。她知道他没有办法,她总是这么体谅人。他不止一次地想过,要带上她出走,但逃到哪儿去又是个问题。当然,也没准儿哪天他会忍不住将何傻子打个半死,明确地告诉他不要再欺负翠翠,甚至会找个没人的地方一枪将他崩了,但以后会怎样呢?对于他的这些想法,她全不同意。她始终说何傻子是个好人,除了在这事上欺负她,别的都对她很好。她说,何傻子能把她从吃不上、穿不上的山村里带出来,她一辈子都会感激他。

        “来吧……”翠翠欠起身,扬起手臂搂紧了他,将他按倒在自己身上。

        他亲吻着她,熟练而温柔地进到了她的身体里。时快时慢,时轻时重,比刚开始时老练多了,这一切都是在他身下的这具柔顺的肉体上练就的。他不停地动着,耐心地等待着她发出猛烈震颤的那一刻的到来。近来,他总能这样。终于,那一时刻来到了。她的身体情不自禁地震颤着,双眼迷离,喉咙间发出着深深的叹息,她用力摇摆着她那丰满的臀部,一起一伏,尽情吮吸着源自她心爱的人体内的甘泉。

        他们并肩躺着,他看到她的眼里噙满了泪水。

        “你怎么了?”他扳过她的肩膀,问道,“出什么事儿了吗?”

        “没有。”她睁大着那双泪眼,痴痴地望着他,停了半晌才说道,“开春后,你要是下山一去不归,我可怎么办啊!”

        “你说怎么办?”他说,“我真是没有什么好办法。”

        “我想跟你生个孩子,”她说,“要是能有了你的孩子,我就什么也不想了,我就知足了……”她说着,一脚蹬开被子,高高地扬起她那白生生的双腿,“我就让它在里面呆着。”

        看着翠翠那份痴情的样子,黄方一肚子感激,一肚子担心,一肚子愧疚。他感激她那灼人的爱恋,担心她一意孤行会令事情败露,愧疚自己对这一切毫无办法。

        “等一等吧,”他说,“再过两年,我就来这儿把你接走。”

        她笑了,翻身趴在他身上。

        “我的好人,我的亲亲,”她摸着他长满着胡子的脸,“你是城里人,北京人,我可配不上你,能跟你这样,我早就知足了……你将来一定会娶个知书达礼的城里女人……我真的是就想要个你的孩子,我想生孩子。”

        他们起来后,翠翠为黄方热了一大碗狍子肉,还烫上了一壶酒。“吃点儿东西再走吧,还早呢。”翠翠为他倒上酒,又找出针线,为他缝补起破烂的棉袄。

        “我将来肯定带你走,”他又重复了一遍,“到北京去。”

        “你说我要是跟傻子明说,让你帮我生个孩子行不?”她突然说,“东北这地方有这样干的,你难道没听说过。”

        “这行吗?”

        “行不行的,我也想跟他说。”她说,“傻子他也早就想要个儿子,可自己又不行……你就甭管了,明儿他一回来我就跟他说。”

        沉默的钟楼27(1)

        确实有那么一段时间,你的心里竟然充溢着某种成就感。首先是你在短短的不到两年时间内,掌握了这里绝大部分的劳动技巧。冬天修水利,夏天耪大地,扬场漫帚扛麻袋,大车老板里外套,割麦割豆,造肥、沤麻。尤其是你竟然掌握了烧制红、青砖的技巧,这在老职工里都是要干上三、五年才能独立操作的。正是由于你有了这一基础,所以连里的粉房在建成后第一天漏粉时,点名你去烧锅。那位从外面请来的做粉师傅夸奖你烧的锅好,似开不开,水花微起。那种火候确实难掌握,火大了水花翻起来,刚进锅的粉条便会断成碎节,火小了水温不够,粉条便会沉粘在锅底成为一团浆糊。你就能把那一锅清水烧得始终保持在让水花在水面下涌动,劲儿全焖在锅里,且水花只在一个地方冒起,不是满锅乱冒,单就在水锅上粉瓢漏粉的下方。几十根糟白的粉条漏进锅里,迅速沉入锅底,不一会儿就由那暗涌的水花带到水面上,变成了筋道透明的一缕。高兴得那位做粉师傅直想带你走。那段时间里,你甚至还利用替班烧锅炉那两天时间,搞了一项自以为得意的小发明。

        那锅炉实际上只是个装不了多少水的小开水炉,而全连两百名知青所用的开水和洗涮用热水,就靠它来供应。每到早晚用水高峰时,每名知青只能分到小半脸盆热水。为此,你想了个办法,用一段胶皮管插在水炉上方的出气孔上,胶皮管的另一端插在你砌好的盛满了凉水的大水泥池子里,炉子烧开后,利用水蒸气将池子里的凉水烫热。这么一来,知青们每天洗涮用热水的供应量大大增加了。尽管连长并没有夸奖你,但从你独立烧出第一窑红砖,到做出第一锅粉条,再到这次锅炉改造,你几次注意到了他投向你的赞许的目光。

        当然,最令你欣慰、满足的,还是来自袁萍。你感到,她似乎开始在注意你,偶或,她还会向你投来甜美的一笑。那笑令你心醉,令你神迷,令你会兴奋上好几天。一次,你在果园旁的小路上正好碰到了迎面而来的袁萍,你们对视着,靠近着,似乎是在同时都放慢了各自的脚步。你陡然紧张起来,心脏急剧地跳动着,谁都说那是幻觉,但你不承认,在离她还有七、八米远的地方,你分别感觉到了她的心脏也在同样急剧地跳动着。看到你,她先是甜甜的一笑,而后白皙的面庞变得胀红了起来,美丽而又深情的眸子里射出一种火辣辣的目光,一种你从未见到过的深情的目光。那目光烧灼得你浑身热血沸腾,整个身体都情不自禁地震颤了起来。那目光没有一刻游离,就是那么直愣愣地望着你,像是有千言万语要对你说,像是要一眼看透你的心里,刹那间,仿佛整个世界都不存在了,她的目光中只有你。你无法知晓那一刻自己的目光是怎样的,你是多么希望自己的目光也能给予袁萍与你同样的感受呀!在她终于来到你的近旁时,你再也按捺不住地第一次对她开口,说了句,“你好!”袁萍本来迟缓的脚步完全停了下来,她低下头,羞涩的脸像一只熟透的苹果,轻声答道,“嗳……”

        那一刻,你仿佛被电击了一下,浑身上下即刻酥软了下来,激动的心儿像是要跳出胸膛,你感到幸福极了,幸福得不知所措。短暂的停留之后,你猛然拔起脚步,一溜烟儿地跑开了。

        你一口气跑到了几里之外的北山脚下,大声呼喊着,“袁萍,我爱你!袁萍,我爱你!”你那发自肺腑、声嘶力竭的呼喊声,久久地在寒冷的旷野中回荡着。

        你承认,尽管以后你的生活中的确有过别的女人,但像袁萍那样火辣辣的、满含深情的、令人终身难忘的目光,你只见到过一次。细想起来,她那样的目光竟也是你在北大荒时那种特殊的年代和环境造成的,是极度性压抑下的产物。后来在你生活中出现的那些女人,因时代和环境的不同,使得她们在情感表达的方式上,有了更为直接、多样和方便的可能,但那种目光是再也见不到了。

        你准备要发动爱情攻势了,袁萍那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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