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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圈转完后,你来到了连部门口。连部设在营区的正中心,在一排平房的紧东头,进门是一条走廊,两面各有一处带有套间的房子,连长和指导员各一间,你看到,此时指导员刘大林的房间里还亮着灯。
你走过去,轻轻地拉开房门,看到昏暗的走廊尽头,有一个身影正趴在亮着灯的房间门前,透过门缝向里面窥视着。是刘二林!你很快辨认出来。你踟蹰着,拿不准是不是来得及在刘二林发现自己之前转身走开。正在这时,刘二林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猛一回头,与你打了个照面。
你们对视着,谁都没有说话。
显然,刘二林想尽快走开。但在他即将走出门口、与你擦身而过的时候,你一把拽住了他。
“干什么呢?”你低声问道。
“没干什么……”刘二林声音颤抖着,直喘粗气。
“没干什么?”你一拧刘二林的手腕,一把将他推到了墙角上。“不老实说,我可就不客气了。”你想起了黄方的话,感到此刻倒是个替他出气的好时机。
“哎哟!”刘二林低声叫着,“我是来找我哥的。”
“那你干嘛不进去?”你使劲拧着他,继续问道,“谁在屋里面?”
“我哥他……没在里面。”刘二林支吾着,疼得弯下了腰,却又不敢大声叫唤。
到底谁在屋里,里面又发生了什么?你疑惑地看着刘二林,又看看那间亮着灯的屋间,房间的窗帘挡得很严实。就在你走神的当儿,刘二林猛地脱开你的手,一溜烟似地跑了。你并没有去追他,此刻,好奇在你心里占据了上风,你倒要看看屋里面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悄悄地走上前,站在刘二林刚才站过的地方,透过那条铅笔宽窄的门缝向屋内看去,一下子惊呆在那里。屋里,指导员刘大林正和连部文书朱美英一丝不挂地搂抱在床上……
你掂起脚尖,快步退了出来。
怎么办?你暗问着自己,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站在连部门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你预感到,自己在对这件事情的处理上出了点毛病,你不知道刘二林明天会怎样对他哥说。第二天一早,你就将这件事情告诉了黄方。讨论的结果是,坏事一桩。除去在课堂上和实验室里,好奇心大多只会惹祸。可你们又找不出主动出击和被动防守的好办法,想来想去,你们只能做到严守秘密和等待。
事情发生在一个星期后的一天下午。
当时,老吴回家做饭去了,你在种马舍替他值班。老吴走后,你在马舍前后转了一圈,就回到屋里躺在了炕上。炕烧得正好,你躺在上面没一会儿便睡着了。
傍晚时分,你在睡梦中被老吴摇醒。
“快醒醒,迪克,快醒醒……”老吴使劲摇着你,惊叫着,“迪克,出事了!”他脸色蜡黄,浑身颤抖着,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上滚落下来。“出大事儿了!”
“怎么啦?”你一轱辘跳下炕来。
“马死了……”老吴手足无措地瘫软在地上,吓得嚎啕大哭起来。
你跑到屋外时,见那匹死掉的种马已经被抬到了种马舍前面的空地上。死马周围站着不少人,兽医也来了,当场检查的结果是:种马的胃里有一颗钉子,造成胃穿孔后死亡。
“这钉子是被掺进马料里的,”指导员刘大林神情严肃地说,“无疑,这是阶级敌人在搞破坏,不然的话,钉子怎么会进到马肚子里去?”他指着老吴斥道,“这马你是怎么喂的?这不是存心破坏连里抓革命、促生产又是什么?”他说着,又转向人群,“同志们,看清楚了吧?阶级敌人他们人还在,心不死,多么触目惊心啊!这是发生在我们身边的、典型的阶级斗争新动向,阶级敌人已经向我们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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