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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平就住在李秋燕家的前面,剩下一片废墟。现在,在两家之间的菜园里搭建着三座简易帐篷。
帐篷里热得像蒸笼,韩平妈妈在帐篷里熬粥,一大锅一大锅地熬。韩平妈妈早早地炒好咸菜,凉好稀粥的用铁皮桶挑着送到工地,臂膀上黑色的挽带在夏阳下格外醒目。
“谢谢,谢谢!”喝到粥的农民连声谢着,有认识韩平妈妈的:“你去歇歇吧,韩师娘,我们带茶了。”说是茶,其实是用孙子孙女喝过的雪碧饮料空瓶子,满满地装上水,这就是农民们外出做工解渴的茶了。
“不碍事的,反正我闲着。”韩师娘一边给众人分粥一边说,“你们在做活计,我们闲着不自在。”
有个人小声说:“听说韩老师为了救邻居小姑娘,墙倒塌了,自己压在墙下死了,听说下半年就要转正了……好人啊!”
“不简单,韩师娘不简单,还为我们送茶送粥的!”
“唉,好人不长久啊!”
韩师娘眼睛满是里泪水,她转过头装着没有听见,平静地走进帐篷里洗好碗筷大铝锅,又加了一块蜂窝煤,烧好几桶开水,泡上炒好的大麦晾着,用一块干净的纱布盖着。
第四章把她捆起来
题字:菱长的蝉鸣,河滩上几只鹭鸶在觅食。有一二只鸭子、鹅把脖颈藏在翅膀里睡觉,在河面上悠闲地漂着。有个小划子的船舷上站几只黑颈水老鸦,还有一二只在水里钻来钻去,渔人用一支细长的竹篙拍打着水面,喊着“嚯!嚯!”,水老鸦一会儿跳上船舷,一会儿跳到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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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阳光火辣辣的。
外婆一大早就到三清寺上香,念经,然后就和年龄相仿的打纸牌,打23张的那种细细长长的纸牌,几毛钱的输赢。午饭就在庙里吃些粥,老太太一日三餐都是粥,一餐二碗粥一碟青菜或毛豆、豆腐。
刘正洵是个瓦匠,平常早出晚归在城里打工,这几天一大早就整理好瓦刀、泥皮,过了渡船去帮受灾户干活。
刘家是一座古宅,百年老房子在风灾在中岿然不动,只是掉了几片小瓦,木梁青砖,传说白色的墙缝里填充着糯米和石灰粘合的泥灰。李秋燕在东边厢房里忙着照看锅灶燃着的柴火,院子里用小青砖铺着,东南角有一口井,井上架着个人工水泵,井台上一个大铁皮洗衣桶里浸泡着几件衣服。一棵偌大的沙枣树下面,一张小桌子两张小凳子,刘雨淇正在跟着李秋玲读着:“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
刘雨淇跟着读:“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姐姐。这个我就会背了。你叫我唱歌吧!”
李秋玲唱:“池塘边的榕树上,知了在声声叫着夏天,草丛边的秋千上,只有蝴蝶停在上面,黑板上老师的粉笔还在拼命叽叽喳喳写个不停,等待着下课等待着放学等待游戏的童年……”
李秋燕跑过来翩翩起舞:“等待着下课等待着放学等待游戏的童年……”
陈家辉刚刚跑到刘雨淇家门口,迎面遇到林秀红,她提着个篮子,篮子里是刚刚洗过的被单,拧得紧紧的像个天津大麻花。刘秀红看到陈家辉,脸上堆满笑容:“你怎么这样忙啊,提着这些袋子又送什么来啊?左邻右居的,不要这般客气的!”还没有等陈家辉说话,林秀红瞟了一眼袋子,看了看院子里的李秋燕,转过头来,“秋燕啊,小辉找你呢。”李秋燕呆呆的停了舞蹈,抬头看了陈家辉一眼,不说话。
陈家辉朝她笑着,走进小院子。
李秋燕怔了怔,淡淡地一笑:“你是——陈家辉——送什么来着?”李秋玲、刘雨淇跑过来。林秀红白了一眼陈家辉提着篮子去河口码头汰洗衣服。陈家辉知道,凡是那天灾难之后的事情,李秋燕是应该记得的,这是暂时性失忆症的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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