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附和:“吆嗨!”
张渔翁:“放手轻轻落哟!”
众人附和:“吆嗨!”
张渔翁的声音抑扬顿挫,众人的附和粗犷且深沉。四个男人浑身湿透,全身的肌肉随着打夯歌兴奋着。
这也许是桃花渡听到的最后一次《打夯歌》,此后,电动打夯机取代了人工打夯,打夯的情景成了桃花渡人的记忆。
打夯之后是砌四层砖头作为房基,二层四九墙、二层三七墙,正负零以上就是二四墙,三合土、砖头做砌墙材料。“一米三,放开关”,村里的电工就来放线管,一个房间里设计了二盏电灯开关盒子,堂屋里放吊扇开关、几个插座盒子,黑色的老式线管不费什么事就放好了。
墙体达到三米左右就要上楼板了,这时,孙阿珍早就请好几个身强力壮的人来上楼板。上楼板是一件很费力很可怕的事情,无论是标榜自己专业的还是临时组成的业余队伍,他们都没有任何安全措施。
包工头找来了上楼板的小工头曹杨鸿,他一眼认出了陈家辉。
曹杨鸿西装革履的,扬着脸:“怎么这就是你家!巧啊。”
陈家辉也认出了他:“你——你怎么成了小工头?”
曹杨鸿吹一声哨子:“喂,先把楼板抬进来,一会,沙三,杨二站到东山墙上,顾林生、乔大站到西山墙上,沙风林在下面绑绳子。”
曹杨鸿晃着大腿:“我本来就是上楼板的,带几个人弄点辛苦钱。你以为我是啊?”
陈家辉说:“我是这样想的,那天的事情——”
曹杨鸿笑笑:“多大的事情啊,溜冰场、小舞厅有几天不打架?不谈。没有天生的,脸上也没有写‘’两个字,你们那天不也是,哈哈!”
陈家辉想想也对。
曹杨鸿说:“分两种,一种是你们这样的,一群吃饱了没有事情做小青年。一种是我们这样的,吃不饱找事情做的小青年。”
陈家辉有些担心:“那我们的事情——”
曹杨鸿的记性真好:“孔令锋呢?以后有什么事情大家互相照顾就行,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曹杨鸿还算分得清,活计归活计做,混归混。
四个人晃晃悠悠地站在二十四厘米宽、三米高的墙上硬生生地把几百斤重的楼板一块一块地拉上去,有时候陈家辉和沙风林还得站在上升的楼板下面用扁担用力顶着。倘若一个踉跄一个事故就发生了,倘若绳子有一点问题——松了、断了,那下面的陈家辉、沙风林就在劫难逃了。
没有足够的钱只能穷讲究,不讲究连媳妇也娶不到,逼迫这些爱面子的农民铤而走险,在侥幸心理的安慰下冒险闯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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