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道光留在这里用晚膳是一件极其平常的事情,储秀宫上下把皇帝伺候的非常舒服。道光一边用膳一边还不忘夸奖两句“还是沅宛记得朕最爱吃什么”、“朕总觉得你宫里的小厨房做出来的东西是最好吃的”之类的话,沅宛一边儿假装笑的心满意足一边儿在心里暗叹,哪里是她记得,多半是彩蓝那个忠仆记得的。
这一顿饭吃的那真叫一个累,将将用完晚膳,便有一个太监端了一只银盘进来,走到道光面前跪伏于地,双手高举将银盘呈了上来。沅宛瞧了一眼,便转过头去,道光略带责怪的骂道:“糊涂。”
那太监连连的磕头道奴才该死,道光挥了挥手,那奴才便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他这才笑道:“敬事房的奴才们如今当差当的越发的好了,见朕在这里竟然还递了牌子进来。”
沅宛回头笑道:“今儿个虽然是册后大典,可是祖上并没有规定说皇上定要宿在皇后这里。奴才们不过是按着规矩办事罢了,皇上就饶了他们吧。”她想了一想,又道:“伊兰今儿个想必受了不小的惊吓,皇上不去陪陪她么?”
“伊兰那里有太医守着,更何况四弟也在,朕今儿个还是留在这里吧。”他望着她,半开玩笑的道:“怎么?朕今晚留下,你不高兴么?”
沅宛笑道:“合宫的妹妹们都盼着皇上能去瞧她们呢,臣妾怎么会不高兴。只是”,她走近了些,悄声道:“今日臣妾身上不好呢,皇上要不要。。。。?”
道光哈哈笑道:“这屋里又没有旁人,你这么小声做什么。没关系,既然身上不好,朕陪着你就是了。”
沅宛见他坚持,便不再推脱,反正她说了身上不好,他总不至于对她怎么样。
话虽然这样说,可是身边儿躺了个陌生的大男人,到底还是叫她觉得紧张。她把眼睛合的严严实实的,一双耳朵却是极其敏感的捕捉着道光的动静。
道光却是累极,方一躺下便有了沉沉睡意,过不多时,他的呼吸便十分的均匀。沅宛这才放了心,小心的翻了个身正想酝酿睡意,却不料忽然有只手伸过来抓住了她的手。沅宛大惊,不知道他到底是真睡着了还是一直在装睡,僵着身子不敢再动。皇宫的夜晚太静谧,静得能清晰的听到她不安地心跳,过了许久——沅宛简直怀疑天都快要亮了,他才松开了她。
这一夜,睡的着实让人不踏实。
册封钮祜禄?伊兰为全妃的旨意是三日后的午后晓谕六宫的。因着这几日道光夜夜留宿,沅宛夜夜失眠,精神便有些不好。口谕送到储秀宫时,她正歪在西次间南面窗格下的木炕上犯困。便随口问了句:“皇上定下行册封礼的日子了么?”
“回皇后娘娘,皇上说。。。免了。”
免了?沅宛睁开眼睛,疑惑的望着他。免了是什么意思?
有趣的是,见她惊讶,那小太监竟然同样很吃惊。侍立在一旁的彩燕见小声的为她解答:“听说早上瑞亲王进宫面圣了。”
沅宛挑挑眉毛,当今皇太后是他的亲额娘,皇上是他的兄长,这皇宫本来就是他的家,他来了有什么稀奇的?
脑子里有一个念头闪过。乖乖,该不会是瑞亲王也看上了伊兰,来和道光抢老婆吧?
“瑞亲王带了一个匣子和一把匕首,说那是、那是穆亲王的骨灰和、和遗物。。。。。”那太监回道。结结巴巴的,沅宛却是明白了个大概。
死者为大。红白喜事相撞,自然红事要让了白事。更何况伊兰不受太后待见,穆亲王却是太后日日夜夜惦记的宝贝儿子。
“皇太后一瞧见便晕了过去,皇上和瑞亲王也是万分的悲痛,皇上下旨厚葬穆亲王,皇太后却要穆亲王福晋殉葬。皇上拿出一封信来,说是穆亲王亲笔所写,上面写着‘臣若战死沙场,恳请皇上替臣照顾伊兰’。瑞亲王说,这封信是和匕首一起被找到的,他不敢欺瞒皇太后和皇上。皇太后初时不信,可是瑞亲王却一口咬定这确实是穆亲王亲笔所写。皇太后无法,便只好答应了。”彩燕在一旁道。
沅宛颔首,这招数不错,三兄弟从小一起长大,笔迹以假乱真,皇太后也无话可说。妙招,实在是妙招。
昨儿个伊兰被逼殉葬,今儿个绵忻便带着穆亲王的遗物出现,难怪皇太后会疑心,换做是她,她也不信会这样巧。
“那皇上定下住处了么?”道光、皇太后、穆亲王以及伊兰之间的事是他们的家事,她这个挂名的皇后不想管也管不了,总归皇上是有办法解决的妥妥当当,不留一丝痕迹。她只要关心皇上的后宫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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