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忻道:“臣弟才刚和一班大臣商议了些事情,看时候还早,就顺道来给皇额娘请安。这也才刚来一会儿,皇后娘娘就到了。”沅宛笑道:“如此说来,那还真是巧了呢。”
绵忻古怪的看了她一眼,也没去接她的话。在沅宛面前,他向来都是奇奇怪怪的,沅宛也就没放在心上。倒是太后接着道:“绵忻,皇上离宫期间,一切政务都交给你处理,希望你竭尽所能,不要令皇上失望才好。”
绵忻俯首道:“儿臣谨记皇额娘教诲。”
太后满意的点点头,沅宛说道:“皇上把政事交给瑞亲王,定然是因为皇上相信瑞亲王的能力。太后就请放心吧。”
绵忻摆手道:“皇后娘娘过谦了。”他看向太后,“行军之事儿臣尚可以应付自如,朝中之事就恐怕……”
“前朝的事,皇上既然交给了你,必定是对你十分信任的。你大皇兄已经战死沙场,哀家不希望再失去一个皇儿,这才希望你能够留在哀家身边,哀家于愿足矣。”
听她提起穆亲王,沅宛心中又是一跳。战死沙场…。。皇太后应该是已经认定穆亲王已死了吧?倘若来日她知晓了真相,知晓她两个儿子联合起来骗她,又会是怎样的一场大风波呢?
俗话说知子莫如母,绵忻这次回来已经在京城带了好几个月,确实也想早日回到军营去。奈何太后一直不松口,他也只好留下。本想借着皇上离京的事趁机告诉太后自己不惯于政事,哪知这才刚一开口,就被太后堵了回来。“皇额娘既然如此说,一切还是等皇上回来再做定夺吧。”
太后对他的回答显然不太满意,沅宛瞧着他二人的脸色,笑道:“虽然皇太后希望瑞亲王陪伴在侧,但瑞亲王一向不喜欢束缚,如今肯留在宫中这么久,倒真是瑞亲王的一片孝心了。”
她这马屁应该是拍到了正经地方,太后稍稍缓和了些颜色,绵忻趁机道:“皇额娘整日闷在宫里头,也怪无聊的,不如儿臣请戏班来替皇额娘解解闷可好?”
太后笑道:“处理政事本就繁忙,你就勿须为哀家费心思了。”绵忻道:“皇额娘这话,儿臣万万不同意。孝顺额娘乃是人伦之本,哪里有费心思不费心思之说呢?”
沅宛成日里闷在宫中,也甚是无趣。如今绵忻提出要请戏班,她倒觉得这是一个消磨时光的好法子,于是便也帮着说了几句话。
“臣弟倒不知道,原来皇后娘娘也喜欢听戏。”沅宛和绵忻一前一后出了寿康宫。
沅宛随口道:“瑞亲王常年在外领兵,怎会知晓后宫女儿家的喜好。”
绵忻似是被她噎了一下,停下了脚步望着她,良久都没有说话。沅宛也没放在心上,径自上了肩舆离开。
夜里依旧闷热,沅宛睡不着觉,便命彩燕把“九霄环佩”取来,有一搭没一搭的拨着琴弦。
抬眼望去,今夜月朗星稀,乃是良辰美景。可惜一人抚琴,没个知音人,便觉得有些寂寥。
彩燕低低的“咦”了一声,沅宛停了手,抬眼问道:“怎么了?”
彩燕没有回答,沅宛也不需要她再回答。
谁的笛音,不知此何处飘然而来。在寂静的夜里,听得越发的清晰。
少时曾读苏轼《前赤壁赋》,犹记得当中有一句是“客有吹洞箫者,倚歌而和之。其声呜呜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舞幽壑之潜蛟,泣孤舟之嫠妇。”
如今这笛音,虽然没有如此大悲大恸,然而曲中那一抹寂寥和萧索之意,那欲说不能说,欲诉无处诉的压抑与悲苦,像是流水一般,流入沅宛的心房。
求不得,爱别离。
沅宛也不晓得为何她脑海中会闪出这六个字来,她怔怔的望着虚空,笛音哀婉,却吹不尽这许多愁。
她看向彩燕,“去瞧瞧是谁”,彩燕应声而去。沅宛想了想,叫住了她,“若是哪个嫔妃,便请了她来这里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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