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瑞斯……我很抱歉……”交替着为难、同情的眼神,彼得拍了拍派瑞斯的肩膀,让过一边去。
颤抖着手,派瑞斯深吸几口气,冰冰冷冷的福尔马林气味窜进肺叶里,无时无刻的提醒着他,这里是太平间,如果在这里看见自己的熟人,那意味着……
白布下的年轻人看起来很安祥,金棕相间的头发仍然凌乱得很有型,苍白的双颊失去原本的血色,紧闭的双眼阻隔了两个世界,派瑞斯再也无法自那双深蓝色的瞳孔中看见自己的倒影。桑提雅各布身上有着瘀青、刀伤及弹痕,他在死之前受过什么酷刑没人知道,只是现在躺在这里,他很安祥,就好像他知道派瑞斯会照顾他一样,平静的躺在这里。
“不……不……!”先是不愿接受事实的些微呻吟,跟着就是浑身细胞都在痛楚不己的尖叫,派瑞斯连退了数步终于支撑不了的倒下,彼得在他失去意识之前冲了过来,惊险的将人捞进怀里,才没有悲惨的直接撞伤头部,只是对派瑞斯而言结果都一样,他的眼前什么都看不见,仅仅是一片无止境的黑暗,再也没有丝毫光明存在了。
轻轻的哼了一声,派瑞斯艰难的睁开眼睛,太过刺眼、泛着惨白光芒的照明灯让他不舒服的再次闭上海天蓝色的眼睛,身旁有人在走动着,跟着轻轻的碰了碰他的肩膀,派瑞斯茫然的回望着一名慈祥的长者,神情略显哀凄的奥尼尔·林恩。
“你还好吧?有没有撞伤头?”奥尼尔关心的看着这名消瘦的瞴人,孤伶伶的一人生活在宛如丛林般的纽约市里,原本就不容易与人相处的派瑞斯,因为失去了桑担雅各布布变得更加自闭。
如今残忍的事实已经发生了,他们这些朋友们除了同情之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帮忙,奥尼尔担心派瑞斯会想不开,偏偏又提供不了任何协助,只能无奈的看着他一点一滴的继续消瘦下去。
“告诉我!求求你告诉我……那人……那人不是桑提雅各布!”揪着奥尼尔的衣襟,派瑞斯激动的摇晃着,拜托哪个人来告诉他,这只是恶梦一场而己,谁来将他从恶梦中唤醒,他的桑提雅各布还好好的活着,即使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他仍然平安的活着。
“派瑞斯……”为难的望着人,奥尼尔握着派瑞斯的手不由得加重力量,仿佛这样才能给自己、给对方一些勇气,即使老道如奥尼尔,一时间也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解剖自己熟识的朋友调查死因需要莫大的勇气以及镇定,他挺过来了,相信派瑞斯也能如此,只要给这名年轻人一些时间,他一定能接受这个命运。
沉默许久,派瑞斯静静的回望着奥尼尔,泪花在海天蓝色的眼珠中打转,那应该是一幕很美丽的景象,只是奥尼尔情愿永远没机会欣赏。
“我能……我能见见他吗?”艰难的咽了咽口水,派瑞斯开始一点一滴的回复力气,他不能就这样倒下,桑提雅各布一定不会希望他就这样一蹶不振,他是桑提雅各布的弟弟,他能照顾好自己。
“当然,接下来便是你的工作了。”慈爱的微笑着,奥尼尔深信,工作便是最好疗伤药剂,即使是如此残忍、痛苦,派瑞斯也能在最后的处理工作中获得救赎,毕竟,他与从不认输的桑提雅各布流着同样的血液,他们是令人移不开目光的威勒兄弟。
“谢谢……”轰轰的道声谢,派瑞斯鼓足勇气迈开步伐,缓慢的走向工作室。
解剖完毕的型缝合线丑恶的烙印在桑提雅各布的胸膛,派瑞斯望着人半响迟迟无法动手。金棕相间的头发依旧生气勃勃的乱翘,派瑞斯伸手轻轻抚弄,他记得这份触感,只是他害怕着那冰冷的温度。
“派瑞斯……需不需要帮忙?”彼得探头进来,他还是不放心留派瑞斯一个人。虽然奥尼尔一再强调,派瑞斯可能需要独处,可是彼得却觉得这种时候,还是别让他一人比较保险些。
“不了……我可以”派瑞斯虚弱的笑了笑,感激的点点头,彼得长长叹了口气退了出去。
背转过身,派瑞斯低头摆弄着车上的工具,他应该要知道该做些什么,只是现在脑袋却一片空白,他甚至连大哭一场的情绪都没有,整个人空空洞洞的不知该何去何从。突然间,身后传来碰的一声,像是某种重物跌落地面,派瑞斯吃惊的转过身去,双眼瞪大的望着桑提雅各布爬了起来坐正,后者那双深蓝色的眼珠同样也回瞪着他,神情悲伤,不谅解。
“桑……桑提……”连连吸进好几口冷空气,派瑞斯不知道该感到害怕还是该觉得庆幸,桑提雅各布竟然自验尸台上坐起身体指责他?
“为什么不救我?派普……为什么不救我?”桑提雅各布大吼一声,过份激动的胸膛起伏,让刚缝合的手术线绷开,派瑞斯惊恐不己的瞪着他胸前的大洞,原来敞开的胸腔是如此诡异。
“桑提……”呆立在当场,情感上派瑞斯直想冲上前去拥抱桑提雅各布,可是视觉悟的冲击却让他动弹不得,这完全违背了他的有的认知:一个已经死去多时,甚至已经完成解剖的人,不该活动自如,用着哀凄的神情控诉自己。
“为什么不救我?”桑提雅各布又一次的咆哮,跟着身手敏捷的扑上前来……
猛吸一口冷空气,派瑞斯自床上惊醒,一身冷汗让他不舒服的呻吟几声,原来是场恶梦,他已经一连好几晚无法入睡了,只要闭上眼睛,就会看见血淋淋的桑提雅各布不断的重复着指责自己。
派瑞斯知道这不是桑提雅各布的本意,他永远不可能这样对待自己,他无法原谅自己什么都不做,不能为桑提雅各布的救援行动出一份力,派瑞斯轻轻一叹,他没办法再若无其事的躺回床去,这是桑提雅各布的床,他们应该依偎着,彼此互相支持着,他想念对方的体漫。
随意用冰冷的水冲洗着脸颊,派瑞斯绕好了围巾、背好背包,安静的锁好大门,跟着消失在纽约市微凉的清晨薄雾里。
吃痛的闷哼几声,桑提雅各布捂着左肩、左腹侧的伤口呻吟着,身上的高温无法降下,脑袋昏昏沉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第一书屋;http://12w.org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