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跑过去,扳起她的身子,她似乎想要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但是就在即将睁开的一霎,又无力地闭了起来。他想抱着她离开,她却将两只手交插起来,死死地环住墓碑,他耐着心去掰她的手指,一根一根地,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她,可是手指刚刚被分开,就又固执地交插着扣在一起。
他知道,那是无助,更是绝望。
“岳憬初,别闹了,跟我回家。”
“我没家,我没有家……”声音低的不能再低,听似有些漫不经心,却又带着悲伤,混在雨声里,有些含糊不清。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睁开眼睛,仿佛对整个世界都充满了绝望,绝望到不愿意再多看一眼。
起风了,雨水被吹散,像是被雾化了一般,给整个墓园添了几道凄然的意境。天地连成了一片,似乎全世界只有两个小小的影子,黑黑的一点,却醒目明晰。
“没死就不要装,有本事你就睁开眼去死一次……”
江浩然不再任由着她,仅有的一点怜惜也在瞬间化作泡影,剩下的只有粗暴。他抱着她,用力地往外拽,她的力气小,敌不过,眼看着手指就要脱离墓碑,她索性放手,用力地捶向江浩然。
她终于睁开了眼,看见他的时候,眼中似乎有一道光闪过,像是拖着尾巴的流星,只是一闪便消失匿迹。她认出了他,那个爱却不敢爱,伤了她,她却不恨的男人。
“放下我!”
她歇斯底里地嘲他喊,像个疯子一样打他,咬他,他就是不肯松手。
“江浩然,你还要怎么样?你毁了我,让我身败名裂,让我无地自容,这下你该满意了,你还想让我怎么样?长这么大,第一次觉得自己抬不起头来,我就像个吸血鬼,就怕被人拉出来在太阳底下晒,我走在人群里,都觉得自己比人家低上一等。我怕别人认出我,指着我的脊梁骂我贱,也怕你的那些纠缠不清的女人突然冒出来,说我抢了她的男人。我害怕自己怀孕,可我却连避孕药都不敢买,我怕别人用异样的眼神看我。我把这些事放在心里压着,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我都这样了,你还想要我怎么样?”
岳憬初声音越来越尖利,开始是泣不成声的呜咽,到了后面,干脆就嚎啕大哭了起来。
江浩然从来没有看见过她这个样子,就连她失去了亲人之后,也没有像今天这样。他咬着牙,沉默着没有说话。此刻,他只想快点把她带回去,再这么淋下去,估计得得肺炎。
“别碰我,我有两千万,我一分不要都给你,我还清你的钱,你别再碰我,别再碰我了!”
岳憬初在他的怀里挣扎着,哭喊着,他悠着力气,不敢伤她,却又要死死地扣住她。终于,她不动了,痛快的像是被人一刀抹了喉咙,没有多余的声音,整个身子死沉沉地坠了下来。
……分……割……。线……分……割……。线……分……割……。线……分……割……。线…
……分……割……。线……
……分……割……。线……空气中弥漫了一股酒的味道,酣香醉人,而岳憬初很不适应,拧着眉头醒了过来。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暗黄色的小灯,她环视四周,根本分不清楚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脑筋短路了几秒之后,她想起了全部。
她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却一脚踩上了一个不明物体,接着,整个身子向后一仰,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岳憬初被摔的七荤八素,迟钝的甚至连疼痛感都慢了半拍。耳边传来低沉而沙哑的一声闷哼,她以为自己听错了,用胳膊肘儿半撑起身子一看,江浩然正揉着胸口从地上坐起来,然后冷冷地看着她。
“怎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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