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收拾一件东西,都能唤醒她尘封的记忆。她以为她早就忘的一干二净土,直到刚才,她才意识到,她根本就忘不了。每一件事都记忆犹新,像电影片断一样,不停地在脑中闪现。
其实,抽屉里还有一个小盒子,但她不想碰,因为那里面全是江浩然给她买的首饰。
每当有什么大会小宴的,江浩然就会从里到外,从粗到细地给她置办一身“行头”。她觉得有点浪费,几次提出异议,可江浩然却告诉她,一件礼服是不能穿两次的,这是礼貌。既然是礼貌,那就无可厚非地遵循,可是谁也没有规定,一件首饰不能戴两次吧?
江浩然从来不会在花钱上皱眉头,他的要求和品味极高,凡事讲究搭配,如果他觉得红色的小礼服配翡翠会比较好看,那么,他绝不会允许她带着水晶项链出现。
对于这些珠宝,或者以前,她会惊叹于它们绚丽的色彩和精雕细琢的工艺,但是现在,她对它们只有憎恶。
她拿走的东西不多,她有她的原则。只要是江浩然买的,一样都不拿,就像那些猫,都老老实实地挤在墙角,她甚至连看都不看一眼。她下定了决心要和他断的彻彻底底。
最后,岳憬初从抽屉的最深处,摸出一把钥匙来。那是老房子的钥匙,她们一家人幸福生活过的地方。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再回到那里,因为那里有太多让她心碎的回忆,零零散散,每一个碎片都足以让她窒息。无奈,那里是她的避难所,是她现在唯一可以去的地方。
岳憬初换好衣服,提着箱子往外走,经过江浩然身边的时候,毫不侧目,声音冷到极致:“让开。”
江浩然靠在门框上,一直状似慵懒地看着她收拾东西,直到她走到他面前,语气冷若冰霜,目光又渐渐地阴沉起来。
岳憬初见江浩然丝毫没有移动的意思,不由挑着眉反问:“怎么?要检查?看看我是不是挟带了你的东西?还是……你要反悔?”
江浩然拿眼瞪着她,瞳孔急剧地收缩,那神情,像是恨不得从哪里翻出一把刀来活剐了她:“岳憬初,你就是个没心没肝的人!”
岳憬初一愣,嘴角自嘲地弯了起来,随即冷冷一哼:“在你眼里,我还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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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憬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提着行李走出豪华别墅区的,当她抬起头的时候,绚烂多彩的霓虹溶化在眼里,一片模糊。
明明解脱了,为什么心里还是那样沉重?什么都可以装进这个行李箱里,可是就有一样属于自己的东西,却怎么也装不下,带不走。
她没有叫出租车,就这么一步一步地往前走,感受着迎面而来的风侵雨袭,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茫然。
沿着陌生而又熟悉的街道,走进阔别已久的小区。楼道里漆黑黑的一团,她的脚才一迈进去,声控灯就亮了,接着,一只猫“喵”地叫了一声,突然窜了出来。
岳憬初吓了一跳,以为那只猫会咬她,她甚至感觉得到,它身上细而软的绒毛蹭过她的裤腿。然而,那只猫对她并不感兴趣,就从她的脚底下,嗖地消失在夜色之中。
曾经有人说,黑心烂肝的人,肉是酸的,连鬼都不愿意吃他们。或者,真让江浩然给说中了,她是个没心没肝的人,所以,连猫都不屑于咬她。
她定了定神,然后缓缓上楼,她还记得二楼的左边是王伯伯家,三楼右边住着张大妈……这些曾经给过她关照的人,她一个也没忘。
钥匙伸进锁眼里一拧,砰地一声,那个通向记忆的大门终于被打开。屋里一片漆黑,她伸手去开灯,灯却没有亮,她忘了这么久不在,电早就耗光了。
屋子里有一股淡淡的腐气,她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直到适应了黑暗,她才看清屋里的陈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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