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杯是景德镇烧的,胎薄釉亮,碰在一起,声音清脆悦耳。酒过三巡,方纬伦抬头看了看江浩然,却见他依然没有挑开话头的意思。他皱了皱眉,只得率先开口:“江子,你是不是有什么心烦的事儿?”
江浩然看了他一眼:“你看出来了?这么明显?”
“唉,喝了半天,你一点笑的模样都没有,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这里的酒不好。”
方纬伦捏着杯子,在手里晃来晃去,眼睛却一眨不眨地落在江浩然面前空无一物的小瓷盘上:“江子,咱哥们这么多年了,有什么事不好说的?就算我帮不上你的忙,总能听你唠叨几句吧?是不是咱妹妹……”
江浩然一怔,定定地望着他,几次欲言开口,却又只是动了动嘴唇,又压了回去。此时的他,早已经失了商场过招中的沉稳,他的心浮气燥根本逃不过方纬伦的眼晴。
方纬伦平静地看着他,不问,只是一杯一杯地喝酒。四周一片静谧,只有酒水从坛子流向杯子的声音。太慢不成流,太快了又不好控制,容易溢出来,最是这不紧不慢、细水长流的声音让江浩然觉得挠头。
终于,他缓缓开口道:“方子,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找个人结婚?是不是身边真的有人了,念头也就死了,也就不会瞎琢磨了?”
方纬伦不慌不紧地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面无波澜地问:“什么叫找个人结婚?咱妹妹不是现成的吗?你还有什么念头?你还想琢磨什么?难道是她不愿意?”
“她怀孕了,孩子极有可能是尹长政的。那天我去跟她摊牌,结果她不在家,我就给她打了个电话,她说她也有事跟我说,我就在家里等着她。
见了面,她跟我说她怀孕了,我回想起来尹长政下车时,拉着憬初千叮万嘱、亲密不已的样子,我敢肯定他在怂恿憬初跟我摊牌,他说的那些,绝对是给她打气的话。
怪不得我给她打电话,她明显的底气不足。现在我琢磨过来,她是怀了尹长政的孩子,想跟尹长政在一起,不敢跟我说。闹不好,她在肚子里已经琢磨好几天了,要说什么早就倒背如流了,就差找个时机,结果我自己却送上门去。
你说,我是不是疯了,居然找上门去,听她说那些话。我江浩然怎么能任她这样践踏?”方纬伦抬眼:“所以,你想找个人结婚,家势不如她,什么都不如她。最好还结在她前面,风光大办,搞得天下人皆知,好让她后悔自己瞎了眼,你江浩然这样的一个钻石王老五摆在她身边,她却连看都不看一眼?”
江浩然没有出声。他的确这样想过,可是,当方纬伦把这一套计划说出来的时候,他居然怎么听都觉得极为不堪。
他顿了一下,拧着眉,将一肚子苦水缓缓道出:“我是想娶她的,不管孩子是谁的,我也愿意娶。可是,她一心想跟尹长政,我去说了,只是自讨其辱。与其这样不上不下地悬着,我还不如早早找个女人定下来,实在找不着,就算是唐灿也未然不可。”
方纬伦摇了摇头,苦笑:“你呀,我说你什么好?平时遇事那么沉稳,偏偏在这关键时刻,连个三岁的小孩子都不如?
今天我给周雪莉打电话,一句话没说就被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我听她的口气,憬初那孩子应该是你的。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只听她说你不要孩子,人家尹长政愿意要。”
当然,她等着看他断子绝孙的话,他没敢往外说。
江浩然手上一抖,杯子里的酒水溢出来,洒了一桌子。他挑眉,看着方纬伦一脸笃定的表情,急切地问:“周雪莉说的?”
“我以前陪着雪莉看了一些言情电视剧,一般情节都是这么演。我估计憬初是想告诉你她怀孕的事,等着你的回音儿,结果阴错阳差,弄了个大乌龙。现在人家尹长政得了便宜,保不齐,人家连名字都想好了,像什么‘尹白来’、‘尹爱初’什么的……”
“你说真的?”江浩然一下子变了脸色,手指抓着的筷子,也在不知不觉之下,断成了两截。
方纬伦只笑不语,江浩然却早就按耐不住,推开桌子,起身便朝外面走。方纬伦抬眼:“所以,你想找个人结婚,家势不如她,什么都不如她。最好还结在她前面,风光大办,搞得天下人皆知,好让她后悔自己瞎了眼,你江浩然这样的一个钻石王老五摆在她身边,她却连看都不看一眼?”
江浩然没有出声。他的确这样想过,可是,当方纬伦把这一套计划说出来的时候,他居然怎么听都觉得极为不堪。
他顿了一下,拧着眉,将一肚子苦水缓缓道出:“我是想娶她的,不管孩子是谁的,我也愿意娶。可是,她一心想跟尹长政,我去说了,只是自讨其辱。与其这样不上不下地悬着,我还不如早早找个女人定下来,实在找不着,就算是唐灿也未然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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