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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诚的话轻轻地触动着桑若兰的心——是啊,谁的心又何尝不是如此呢?甄诚是这样,自己是这样,也许躺在病床上的李少康也是这样,还有消失了的苏雨萱,甚至包括诡计多端的倪子薇,又有哪个人不是想寻找一个心灵的归宿呢?
“其实你的心早已经有了依靠,那就是苏雨萱,她才是你靠岸的地方。”桑若兰这样说着,心里不再有酸楚,是啊,自己既然选择了退让,那么就成全他们到底吧。“甄诚,难道守在病床前,你没有回想起以前的一些事情吗?这样的场面对你没有一丝触动吗?”
甄诚点了点头,“嗯,我总得这样守候的场面很熟悉,这要的白色这样的味道,是那样的熟悉,可是,我想不起来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在守护什么人。唉,本来我想询问你,可是看你为李少康这么担心,我……没敢打扰你……”
“是啊,我只顾着替少康担忧了,忘记讲你的故事了……我们俩儿也曾经这样守护过一个人,那就是苏雨萱。”桑若兰又把那些涌上来的泪水咽了回去,然后甩甩头接着帮助甄诚回忆——
“当初我下了飞机没有见到你心里很着急,结果给你家里和公司打了电话后,大家都说没见到你。而且伯母说你早上开车出去时说去机场接我的……不知道为什么,我莫名其妙有一种预感你可能出了什么意外,于是我跑到交警队,想看看那些报案的车子里,有没有你……
可是李少康翻遍了报案记录也没找到与你有关的信息,这样我的心稍稍放宽了些。因为有时候没有消息也放就是好消息…。。然而交警队新接到的一个报警电话却把这份侥幸给打乱了,那个报警电话就是倪子薇的男朋友杨帆打来的,因为有邻居记住了你的车牌号,然后他们告你个肇事逃逸……
你与倪子薇就这样在医院的保卫科里认识了,事实并不像她编的那样什么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其实两小无猜的是我和你……
让人想不到的是,倪子薇一看到你在手术合同书上的签字就像疯了一样,然后一口咬定你就是苏雨萱的丈夫,接着就告你杀妻弃子,活脱脱一个现代版的陈世美……
当时也难怪倪子薇发疯,因为你把你的名字签在了丈夫那两个字后面,任是谁都会产生怀疑的,甚至我也……怀疑你是不是真的与这个苏雨萱有暧昧。更不可思议的是,苏雨萱的女儿叫苏湄,那是一个刚刚六岁的可爱的小姑娘,她一见到你就叫你爸爸,而且叫得那么亲切自然,跟亲生父女一样……
这对我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因为我不过是出国几个月,你怎么就和别人有了孩子呢?我无法接受这样残酷的事实,无法接受你欺骗我的感情,于是在倪子薇的蛊惑下,偷偷去做了你和那个新出生婴儿的亲子鉴定…。。。。也是因为我这个愚蠢的举动,伤害了你的自尊心,我们的第一次婚礼取消了……
苏雨萱真是个善良的女子,她苏醒后知道了整个事情的经过,埋怨倪子薇太*后真诚地向我们俩道歉,她真的太可爱了,车祸差点儿要了她们母子的命,可是她却因为破坏了我们的婚姻而无比愧疚。面对她的善良,我真的是无地自容……
更让我们刮目相看的是,苏雨萱不是一个贪财的女人。因为她是一个被丈夫抛弃的女人,独自带着两个孩子生活,那生活的拮据可想而知了。在她得知倪子薇向你狮子大张口要了很多赔偿金时,苏雨萱竟然很生气——
她知道倪子薇对她是出于维护,是好心;可是苏雨萱说她是为了保护小学生自己摔倒的,你并没有直接撞到她,所以不能接受你的赔偿。否则,接受你的赔偿就等于讹诈,那对她是人格的侮辱……
最后我们没办法,只好尊重苏雨萱的决定,仅仅帮她支付了住院的那些医疗费。后来,一方面我们同情苏雨萱的境遇,另一方面被她的人格魅力所吸引,于是我们常常去帮助她带带孩子,经营一下书店。天长日久,我们三个人成了最好的朋友……”
往事很多也很长,可是描述起来也只不过是一个片段,一些感动,还有一些惋惜和感慨。讲的人用最简洁的话说出了最深刻的记忆,而听的人却在失去记忆后一次又一次被强烈地震撼着。没想到自己和苏雨萱竟然是这样相遇的,这难道真的是冥冥中的刻意安排吗?一个带着孩子的妈妈能让自己冲淡了对桑若兰青梅竹马的感情,那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子啊?
“对不起,桑……若兰。”甄诚还是很迷惑,“你是说苏雨萱有一个女儿吗?她……一见面就叫我爸爸?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呢?其实我也说不清楚,我也一直想知道答案。”桑若兰叹了口气,眼前浮现出当初小苏湄“认父”的情景,还是无限感慨,“那个小丫头从小就没得到过父爱,一直渴望有一个疼爱她的爸爸。而据孩子后来自己交待,她一见到你就觉得特别亲切,就觉得你是她梦中那个可爱的爸爸……”
真的是这样吗?有一个小女孩这样和自己亲密过?甄诚很是不理解,他无法想象那样的事情会是真的,“那我呢?我也喜欢那人不丫头吗?就允许她这样胡乱叫我爸爸?”
听到这些桑若兰的心还是莫名地疼了一下,“是啊,你……似乎和那个孩子特别投缘,你们在一起没人不相信你们是亲生父女……就连我和苏雨萱,也常常怀疑你们上辈子肯定是父女……”
桑若兰的话忽然让甄诚想起一件事来,难道就是那个孩子吗?“对了,前些天倪子薇给我看过一张照片,那上面有个小女孩特别可爱,我一眼就喜欢上了。本来我想见见那孩子的,可是倪子薇说那个同事带着孩子搬走了……”
“这就是倪子薇的作风啊!本来她是苏雨萱最好的朋友,可是为了得到你,她背叛了友谊,做了个可耻的第三者。她不惜侮辱苏雨萱的人格,然后把她从茉茉香书阁赶了出去。”桑若兰想想苏雨萱这段时间所承受的压力和苦难,真的为她心疼,“倪子薇又怎么会让你知道苏湄和你的关系呢?”
听着这一切,甄诚的头脑里略略有了一些思路,虽然他还记不起来那些往事,可是他却相信桑若兰不会骗自己,“你,有她们的照片吗?让我看看好吗?”
桑若兰还没来得及回答,就感觉自己握着的那只大手动了一下,李少康用微弱的声音在轻轻呼唤一个名字——“若兰,若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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