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殷好不容易等他们说完,却坦然将事情的经过从头到尾细说一遍,把罪过都揽到自己身上,替黑龙王洗脱冤屈。
龙妃一阵惊呼,险些吓得昏过去,倒是东海龙王面不改色,待他说完,便道:“朕也知道是我儿闯祸,义弟不过看在朕的面上代你受过罢了。”
听得敖殷不悦皱眉,心中诽腹,才不是因为父王,是因为二叔喜欢我!
东海龙王抱著吓得虚软的龙妃,哈哈笑道:“义弟做事一向沈稳,哪会随便带你走出东海,还让你吃下醉龙果。也就是你在海中闲著无聊偷溜出海,遇了险,所幸义弟出手相救。我儿太过顽皮,也该是受些惊吓,才能记住教训。”知子莫若父,龙王早就猜个八九不离十,之前不说,也不过是要看敖殷醒来是否愿意坦承罪状,故对黑龙王未有半句斥责。如今见儿子虽是顽劣,却也有所担当,自然龙心大悦。
当即传令下去,大宴群臣,水族们自然是欢腾雀跃,难得龙王开口,自然少不得他们的好处。
席间喜庆欢腾不在话下,乃见蚌女席间翩翩起舞,水母舞姬飘曳殿顶,大家都开心地看著,唯有坐在龙王下席的敖殷伸长了脑袋左顾右盼,就是没找著铁塔般显眼的身影。
父王宴客,为何二叔不来?
见殿上水族看得欢呼雀跃,完全没人注意到他,便悄悄地起身游至柱旁,一个闪身,出了大殿。
比起通明的宴客大殿,回龙殿显得非常寂静,而且昏暗不明。只因近来住在回龙殿的客人也就只有敖皂一位。敖殷早忘了黑龙王住在哪一间客房,便只好一间间找过去,居然全是空的!
难道他走了?!
敖殷心口猛地一抽,脚下像突然踏空一般,只是愣愣站在院中。
波光粼粼,落在他雪白的袍摆上,很漂亮,却也很寂寞。
忽然,一阵鼾声从最里面的通铺房传出,敖殷登时愣住,连忙奔过去推门一看,却见本来是安置仆从的通铺上,正正躺著黑龙王倒卧酣睡的背影。只是那床铺过於狭窄,也就融得一个常人躺卧的宽度,根本容不下黑龙王铁塔般高壮的身躯,沈睡中的男人只能将过长的双腿蜷起,侧卧在床上,但要转身只怕就掉地上去了。
他枕下空空的,脑袋侧在宽厚的肩膀上突兀的枕到床板上,而且是和衣而睡,身上连张被子都不曾有,然而他依旧睡得香甜,仿佛早已习惯,偶尔发出鼾声,嘬嘬嘴。
但这一切看在敖殷眼中,竟是说不出的难过。
他想起来了,是自己一开始故意贬损他,安排他睡在这里,又把吩咐蚌女送寝具过来的事忘了个一干二净。可、可他为什麽不说?是一开始便认定了自己在东海借居,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麽?至此半月,他都忍受著这般轻贱的待遇,连被子都没有,只怕那些蚌女也不会送饭过来了吧?!
难怪他不知道出席宴会,根本没人想起要过来请这位来自异地的龙王赴宴……
身後正殿方向传来热闹的声音,在这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极为突兀刺耳。
鼻头一酸,眼泪便忍不住啪啪地往下掉。
黑龙王好梦正酣,突然听到诡异的抽泣声,惊醒过来,翻起身一看,居然见那位漂亮的龙族太子站在自己床头,眼泪像珍珠脱线般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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