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南方家乡完全不同,京都自另样气节。
单单九桥门街市一段,便是酒楼林立,绣旗飘扬。
叶青松既来到京城,自然要寻个花竹扶疏的好去处。
事实上,他到京城的第一站便是去探望大病初愈的好友杨慕远,相互谈谈自己的近况之后,两人便相携到来京城闻名的叶宅园子正店。
但凡名楼必有厅院,廊庑掩映,各式的小阁,吊窗花竹,各垂帘幕。透过虚掩的帘幕更可看到窗外,五步一室,十步一阁。那雾气朦胧之处流出的潺潺清泉,无意之间传来的幽幽花香。无机微动之时,带着飘渺的歌声而至。如此的缠绵悱恻,这花魂香韵,怎么不令人留连忘返。
杨慕远打开折扇调侃道:“真是想不明白,这么多的酒楼茶肆,你倒偏偏选了这家。以前你不是避之惟恐不及的么?!”
叶青松给自己斟上酒,却给杨慕远倒上茶。
“方才你还未说,你是为何辞官的。”
杨慕远端起茶杯望向窗外,半晌才道:“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这场病几乎要了我的命,那个时候,一只脚几乎踏进了鬼门关。我就在想,官做的再大又怎么样,这真的是我所想要的么?如果不是,那我想要的又是什么呢?”
叶青松闻言默然无语。那种焦虑、沮丧的感觉再次涌上来,端起酒杯一口饮干,又自斟上。
“你知道人生最痛苦的是什么吗?”
友人突如其来的发问,让叶青松一阵惊愕,好半晌才迟疑道:“这个应该是因人而异的罢。”
“听好了”杨慕远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就是你最想要的东西却永远也得不到,佛家谓之:求不得。”
看着叶青松若有所思的表情,场慕远又将手里的折扇递过去。
叶青松下意识的接过来,却不明所以。
这打开的扇面雪白无痕,衬着朱红的扇柄,贵气中,灼目而忧伤。
“把你心中最深切的梦画上去罢。”
啊?!叶青松心中一动,想起在旅途中做过的一个梦。
在梦中,池长静站在窗外静静的看着他,脸上写满了不幸与厌倦。
看到这样的池长静,这让他是多么的心焦。冲出门去想要抓住他,可是窗外人烟渺茫,只有逼人的死寂。
四下茫然,天地荒寂,万古惟此刻,宇宙间仿佛仅他一人。
正当他踌躇无赖之际,一声轻轻的叹息像秋天的落叶飘坠下来。
是啊,在梦里,他再也不能寻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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