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吧。”萧植翻了个白眼,“那些都是你的死士。别哪天你心情一个不好,乱下些狗屁命令。虽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但孤活得好好的,可不想年纪轻轻就折在床上。”
苏合秋掩口轻笑:“殿下您可真爱开玩笑,借合秋个胆子,也不敢对您不利啊!”
萧植眨了眨眼睛,笑眯眯地看着他:“借你一个当然不行,借十个八个的自然就行了!”
荀知府此时果然还在府衙坐堂。他已年逾五旬,头发花白,身体矮胖,见人便是三分笑,对云彤的到来自是极为热情。他在涿州颇有政绩,官声不错。只是经过方才街上那幕,云彤对这个说话处事都有几分油滑的伯父便有几分失望。将父亲的书信和礼物送上,婉拒了荀知府留宴的邀请,他心绪不佳地出了府衙。
荀望山自然亲自将他送出衙门,又一再叮嘱属下衙役们要关照云家车马,说好明日要将回礼和送宁国侯的寿礼一并送到驿站,知府大人才慢悠悠晃了回去。
云彤向外走了几步,意外见莫小五母子还在路边跪着,忙叫燕和过去将人扶起。
莫小五对他磕了个头说:“云少爷,我家父母年迈体弱,经不得颠簸。小子虽然没什么用,但年轻力壮,也读过几天书,识得几个字。小子愿卖身给云家为奴,求少爷收我当个粗使的仆役,带我离开此地吧。”
云彤连连摇手说:“这怎么行?你是良家子,父母都在,怎么可以自己卖身入了贱籍?若是担心我离开之后苏家再来骚扰……你也大可放心,刚刚荀知府已经答应我,会使人关照你们莫家,不再让苏家人上门。”
莫小五又磕了个头:“少爷您有所不知,这苏家是涿州一霸,因有汝阳王府当靠山,这里的知府大人也是拿他没奈何的。大人固然应了要照顾我们家,但他又能拨了几个人看着?又能看的了几时?便有人看,那苏家多来几人又能看得住了?少爷您刚刚救了我们,那苏家正是一口气憋着,怎知就不会报复在我们身上?这卖身是小子自愿的,并非人勉强,只求少爷您救人救到底,莫让小子刚出了狼窝又入虎坑!”说着,一头杵地,再不肯抬起来。
莫小五的娘也叩首不止,连声求着云彤救救小五:“他若能跟着少爷,便是他莫大的造化。若少爷今日走了,留了他下来,他日也绝不能活。与其被人辱死,不如现在就碰了府衙前的石狮子,也换得一身干净。”
被她这么一说,云彤无奈,也只能应了。
“我可以带你走,但不能签死契。”云彤说,“不若,先签五年活契。满五年之后,我便还了你身契,让你回来继续孝敬父母,这样可好?”
莫小五母子大喜过望,连连拜谢。当下,几人又折回府衙,立了卖身的契约。莫小五兴冲冲回了家,收拾了两件换洗衣服,拜别了父母,跟着云彤回了驿站。
苏合秋在自己的销金窟内唉声叹气,身边两个美貌少年裸着上身挨着他,一人喂酒,一人伸入他怀里,轻轻摩娑着他的胸腹,秋眸如水在他身上流连。
“罢了,今日没那心情。”他手臂一振,将少年的手从身上挥开,“都是萧植那该死的,我就不该全听了他摆布。”
“怎么,舍不得了?”门外轻响,竟然是萧植踏着方步踱了进来。
苏合秋看着他,眼中掠过一抹哀怨:“选谁不好,偏要我家小五。你明知道他是最得我心的。”
“最得你心,也是最机敏能干的不是?”萧植不理那两个忙着向他施礼的少年,挥手让他们退出之后便大咧咧在苏合秋面前坐下,笑着看他抿着嘴,一脸不快地样子,“何况当日向你要他,你也未说什么。”
苏合秋皱着鼻子:“当日也没觉得如何。可现在他不在了,才觉得什么都别扭。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应了你。”
“怎么,怕那小家伙变了心,抛了你喜欢上别人?”萧植此时穿着白色轻罗纱衣,松着衣带,散着头发,这么懒洋洋地坐着,浑身上下透出一股子要人命的风情来,看得苏合秋大咽口水。
“他才不会。”苏合秋舔舔嘴唇,知道眼前这位虽然美得惊人,却绝对不是自己可以肖想的物件,只能把目光偏移半分,盯着他手上的扳指说,“若非我手下调教的人从不出错,殿下又怎会与合秋相处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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