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岭山高路险,从山脚到山腰,便经历了从盛夏到深秋的变换。一路之上,凶兽也见了不少,但没等云彤动手,郎清就已手脚利落的解决了。入夜,郎清在树下点着了篝火,又在二人睡觉的地方细细地撒上了三圈硫磺以防蛇虫靠近。这才理了睡袋请云彤休息,自己则抽了剑,靠在一块石头上假寐。
看郎清的模样也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身形矫健,体态轻盈,出手狠辣老练,竟然是个螅帧仆底圆孪耄饫汕逯慌率窍糁才嘌纳笔郑颇切┦侄危兜抖际窍蛑旅牡胤饺ィ氲慊ㄇ我膊唤玻茸己荩├锬切┪涔偌疑僖幕茏咏厝徊煌羰亲约河胨郑に隳苡屑赋桑?br/
这般胡乱想着,云彤倒也很快就睡着了。
到了下半夜起来,他不顾郎清的反对,把人踹到自己的被筒里睡觉,自己拔了剑坐在了郎清刚刚坐的位子上。跟萧植在一起时,总是为了他一笑而笑,一言而怒,情绪几乎不由自己掌控。直到现在他不在身边了,云彤才有机会细想他这个人。
总觉得,萧植身上有太多的秘密。一个不怎么被皇上宠爱的皇子,一个被罚去守太陵的亲王,为什么会带着下人出现在离京千里之外的南方?他有何图谋?云彤越想心里越不安。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又看了看躺在一旁,脸被篝火映红的郎清。
自己长得虽然好,但萧植身边并不乏貌美之人。郎清端正清秀,苏合秋妖艳妩媚,哪一个都比自己不差。再一想一路之上,两人都是发乎情止乎礼,萧植对他似乎也没有特别强烈的索取之意……莫不是,自己会错了情?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寒意透骨,让云彤心也凉了半截。
但萧植的确是喜欢男人而非女人的。否则他不可能过了二十都不娶王妃。他肯将断袖之名传遍京城,甚至公然拒绝皇上的指婚,把自己变成满京城老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那便不是装的。
有再大的野心,也犯不着把自己装成断袖。
云彤将身上披风裹了裹,看着斜挂东方黯淡无光的月轮,患得患失的枯坐到了天明。
在秦岭高处转了整整三天,云彤终于见到了传说中所谓肉死人活白骨的仙草绛昙。这草是贴着地面长的,草色浅碧,叶尖上有隐隐血红的脉络,叶宽约三指,根系深深扎在山岩之中不知多长。若不是郎清目力惊人,这漫天的白雪世界,还真的难以发现这只有巴掌大小的植物。
一个山窝里长着三株草,云彤贴着岩石表面割下两株,正要去割那最后一株,被郎清拦住了。
“这草极为稀罕,今天能见到三株已是得天之幸。留下一株吧,若万一这是世上仅存的,挖走了,也就绝了后了。”
“你说得对!”云彤收了小刀,看着在风中摇曳的小草,“为人不可太过贪心,总要留有余地。”
风雪渐起,二人收了草,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山下艰难走去。
云彤并不知道,在离那处山窝不到百步之遥有一处天然裂成的山谷,那里满坑遍谷地长满了这种小草,何止三株,有三十、三百乃至三千……
上山容易下山难,特别是突然起了风雪,这下山之路就难上加难。朔风卷起雪块和冰珠没头没脑地打在身上,像刀子一样,连每一口呼吸都变得困难。云彤和郎清互相搀扶着走了大半天,才找到一处避风的雪洞,两人挤在里面,等这场风雪过去。
再回到山脚的客栈,已是他与萧植分开的十天之后了。两人一身狼狈,像个泥人似的滚回客栈里,叫小二打了几大桶热水,痛痛快快地泡了个澡,又昏天黑地地睡了足足一天一夜,这才缓过精神。
算一算萧植带着的车队应该早就到了大理,云彤也顾不得疲惫,睡醒之后就策马扬鞭向着大理追去。到了大理,却听驿站的人说,云府的车马早在六天前便出发去宁国侯府了。云彤便带着郎清,马不停蹄赶往承平的宁国侯府。
进了承平,见城内城外到处可见甲冑鲜明的士兵,城中盘查也很紧,云彤不免有些担心。郎清找人一问,却说宁国侯日前遭人刺杀,受了重伤,现在正全城戒严搜捕刺客。
云彤一颗心被拎了起来,恨不得立刻胁生双翅直接飞到侯府里去。
所幸他们这一路并没被人怎么盘查,云彤到了侯府,一报身份,立刻有人迎了出来,恭恭敬敬引他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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