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窜了几条巷,拐了很多弯,最后停在街角一个寂静的叉路口,嘉豪粗鲁地将罗杰推至墙角,两人的身体完全贴合,嘉豪压着他,一边摩擦一边将额头低着他,用催眠似的气语低语:「你留下,不准走。」
罗杰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激动和难过:「谢嘉豪,你是在耍着我玩吗?」
「留下,不要搬。」
嘉豪似乎只能说这两句,他觉得胸口被严重的碾压,让他无法表达更多,因为那已经超出他本人的极限!只在刚才,舞池边罗杰的眼神将他震慑住,无法动弹,他就有一种刀刺入肉体时,魂飞魄散的昏沉错觉……
当时他突然很害怕,真的,他有很久没有害怕过谁了,但是那一分钟,他惊惶失措,怕罗杰就此从自己眼前消失,再不回头。
有一种陌生的、却已蕴藏很久的感觉,从他体内的每一处血管无声无息地聚拢来,朦胧纯粹含蓄却威猛,足以摧毁他蛮横的斗志。
当嘉豪开始想要了解一个人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没有想象中的强壮,甚至有怯懦的前兆。
「她是谁?」
「没有谁。」
罗杰扬起手揽住嘉豪的头,瓮声瓮气道:「你知道么?我不是非爱你不可。」
「我知道。」嘉豪像被当头重击,紧紧地环住了罗杰的腰身,将下巴搁到对方的肩膀上,脸上略有郁积的不平,隔了良久,又酸酸加了一句:「我知道……」
有些东西无声的萌芽,开在灵欲之间,当有人决定退一步,用以成全彼此模糊的情动,故事才算是刚刚开始。
周末上午十点多,罗杰先后接到张医生和看护敏之的电话,告知母亲确切的手术时间。手术自下午三点开始,罗杰提前几天就已经推掉今天的所有工作,下午提前两小时就赶到医院。
在医师办公室内,张医生的每句话都像针尖一样戳破罗杰的坚强伪装,颤抖着手指执起钢笔,在亲人的生死状上签字画押,生离死别好像只在一线之间,令罗杰不寒而栗。
手术室的红灯亮起,罗杰在医院专门为他准备的休息室等候消息。
娇小的敏之一开始不敢打扰他,过了十五分钟,才走到他身边,轻声说:「阿姨有几句话要我告诉你。」
罗杰抬起头,有些惶惶不安的样子,像是还不明白敏之要告诉他什么。
「阿姨说:罗成再不好,也是你的兄弟,能帮则帮。」
原来母亲什么都知道。
「还有,她说……」
罗杰稍有些迫切的盯住敏之:「她还说什么?」
「她说她对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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