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那种垂死的眼神仿佛一记铁锤敲打在心口。我是医生,死亡并不陌生,曾经有个清晨目睹三个病人逝去,可是没有哪个人临死前的眼神如此地震撼我。
无力摆布自己的命运,只是像傀儡般地活着,活着却是为了别人的阴谋和野心。
我能想到这是些感染霍乱的病人,因为年龄小体质差,他们的症状尤其严重,已经连爬起来的力量都没有。
戴着老鼠帽的戴利站在房里,用穿着皮鞋的脚踢着其中一个娃娃兵,向我道:“这个好像已经死了,中国女人,只要你救活他我考虑你提出的交易。”
果然是个奸诈的人,世上又有谁能妙手回春,这家伙分明是想让我再次体会临死前的恐怖。不过医生的职责就是抢救生命,除非确定死亡才会真正的放弃,我走上前去伸手触及那名娃娃兵的鼻息。
鼻端没有气息,四肢冰冷,我扯开他破烂的上衣抚上胸口,那里微微还有些暖意。
既然死亡避免不了,不如放手大干,死马当作活马医。这样一想我完全没有顾虑,我站起身望着戴利道:“长官,我需要一把用大火炒过的盐,请在五分钟内准备好。”
戴利略转过头瞧向站在门口洋洋得意的康托比示意他去做,康托比立即满脸不悦但还是走出门口。我猜测康托比这人心高气傲,而且素有野心,必是不甘心居于戴利之下。几分钟后康托比用纸托着一把炒黄的食盐急急跑来。
我托着那张纸在那名娃娃兵身旁慢慢蹲下,将纸里包裹的炒盐填进他的脐内。我抬起头瞧着环视在周围持枪的西边男孩,戴利神色漠然,面无表情,倒是康托比大惊小怪地看着我,想要说什么但碍于戴利在面前才忍住没有说。
口袋里放着一根用纸卷成的艾绒,我向康托比要来打火机点燃,吹了几口气,确定艾绒已经燃烧我便将它燃烧的一端放在娃娃兵填满炒盐的肚脐,以燃烧的艾绒去烧灼食盐。前两天我在马瑞安家的厨房里发现大量晒干的艾蒿,马瑞安的老婆阿格特当时正在用这些艾蒿生火做饭,我当即上前把这些干艾蒿给抢了下来。
晒干的艾蒿悠地爬着。
所有人都忍俊不禁,我捂着嘴偷笑,道:“我刚摘回来的,还没来得及时间洗呢。”
“什么没洗过。”一时间众人脸都憋红了。
“没有水洗,戴利根本不许人用水。”我无奈地摊着手。
乔治走了过来握住我的手,满脸感激道:“无论怎样,诺,谢谢你。”
“中国女人真勇敢。”众人也跟着纷纷赞扬。
我笑笑不语,其实当时我也害怕,丛林的夜风吹在身上凉嗖嗖地就整个脑袋清醒了,被热血和英雄情结蛊惑的思想总会做出一些平时根本不敢的事情。不过骑虎难下,我必须装下去,那么多眼睛看着,中国人打肿脸充胖子死不认输的个性,我也深深地被遗传着。虽然不至于吓到尿裤子,至少当时我真想找个厕所去蹲蹲,腹痛难忍,前胸后背被汗濡湿。
微微的风从低矮的窗口吹进来,狭小的囚禁室内仍是闷热难挡,我提着篮子准备出去,藤条抽打划破空气及痛苦□的声音便适时钻进耳中。我下意识地往窗口那里看,对面的营地上西边男孩老兵正在操练一队娃娃兵,其中一个娃娃兵因为拿枪姿势不正确被老兵训斥鞭打。
“真是该死的畜生。”我咒骂,被关押在西边营地几天,几乎每天都能看到这样的场景,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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