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知道她谢绝了贺兰谨延请太医的好意,坐轿回到公主府,独自一人踉跄进入房里後,便整个人瘫倒在榻,动弹不得,彻底淩乱的脑际只来回回荡着一句话
怎麽可能会是他?怎麽可能竟是他?
为什麽不可能?她难道忘了,她与他初次交手时,是在什麽情况下吗?
更何况,她那有「地下神捕」美称的姨父不是很小就教导过她,探案之初,首要留心的,便是所谓的报案者及第一目击证人……
然而,就在南宫燕於榻上瘫躺了一夜,脑子都快炸开,眼眸更被窗外初昇朝阳照刺得酸涩不已时,一个小小的声音在她心底升起。
那一刻,南宫燕真的觉得自己好愚昧、好天真、好呆傻,因为她确确实实忘了,才会犯下这种不可饶恕的致命错误,让自己身陷如今这般进退失据,几近全盘皆输的窘境。
之所以遗忘,不单单因为她不够小心,更因这种遗忘是逐渐的,是一点一滴缓缓由她记忆中抽离的……
从她习惯与他一同在八角桌上唇枪舌剑的斗智、斗嘴时开始钝化,到他意外发现现场的及时通报,以及之後对她的急难救助时缓缓模糊,再在他看似无奈却依然领着她四处办案的新奇与有趣下快速淡去,更在误以为他是为保护谨贵妃才慨然饮下那杯「春」酒的怀抱里彻底剥离……
是的,她是真的忘了,忘了他本就是头极有耐心、更有心计的老狐狸,更忘了他赫赫有名的名号……六亲不认贺兰歌阙。
尽管至今,她依然想不透他欲伪造「後宫行述」的目的,究竟是为了贺兰谨,还是他自己,最终又想得到些什麽,又或引谁上钩,但想必他这个局在贺兰谨进宫前就已开始布了,他的夜行盯梢也绝不单单只是为了贺兰谨,更可能还与那名侍女有关。
更想必,在意外得知她的帏官身分,以及她还有可能的其他身分後,他便开始一步步设下圈套,尽其所能且不着痕迹的投她所好,让她一步步放松对他的戒心,最後反被他所利用……
一想及自己竟被蒙骗了那样久,还自以为与他是棋逢对手而内心沾沾自喜地与他斗智、斗勇,甚至最後还为保住他而献身於他,南宫燕真恨不得将那时的自己一巴掌打醒!
但她其实明白,就算那时真有人给她一巴掌,她依然不会醒,因为她之所以会那样轻易遗忘对他的戒心与该有的所有防备,甚至连考虑都没便将身子给了他,无论她再不愿承认,也不得不痛彻心扉地正视自己内心……
她,爱恋上了他,爱恋上了这名或许打由知晓她特殊身分开始,便在心底冷笑,等着看她要花多久时间才会掉入他的陷阱中,这名她从不曾想过会遇上,却在遇上後不知不觉受他吸引、为他倾心的冷酷权谋男子。
自小,在十三名色艺双绝的阿姨,以及她们极其优秀的夫婿陪伴与教导下长大,她的见识与眼界比寻常人广,习得的绝活儿比寻常人多,甚至连经历与足迹都比寻常人奇特,更别提那较寻常人多了几倍的关怀与宠爱。
虽从不知晓自己从何处来,但深知自己已比很多人幸运、幸福的她,纵使每每望着阿姨与姨丈间的深深爱恋总会有些欣慕,但知足的她从不奢望自己还能有多余的幸运,寻得一名与她姨丈们同样卓越出色的男子,让她能用阿姨们望着自己丈夫的眼光望向他,也让他用同样的目光望向她。
十四岁时,终於得知自己身世的她,带着阿姨与姨丈们的心疼与祝福,於隔年来到了自己真正的「家」,但从踏入宫中第一步起,她便明白,这一世,她再不属於自己,因此在父皇要她嫁与贺兰歌阙时,她便做好了让自己身子成为一名陌生男子玩物的所有心理准备,直至听到他那一席话。
不可否认,那一刻,她真的有些感激,而他的全然放任,也让她隐宫接班人的工作做得相当游刃有余,直至他俩间的假面夫妻墙纸真正戳破那夜。
他的反应与身手,无疑让她惊艳,他的「吃货」本性,以及对「吃」这件事的异常较真,更让她又好笑又好气;除此之外,他那股软硬不吃,他人爱如何想便如何想,爱怎麽样就怎麽样,他根本懒得理会「爱谁谁」的傲气与拗气,令她就算常暗自摇头,却也有些淡淡佩服,更别提她永远听不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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