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他刚才没有再快一点?为何那一刀不是他替了她?为何在她最无望的时候抱着她的的人是另一个男人?为何不是自己?为何?那么多为何,都像一块一块巨石,盘踞在他心头,快要呼吸不过来。
秦随风看着江在铖的背影,那一贯挺拔不拘的背影竟有些佝偻了,他将制服在脚下的景海林交给手下,走到江在铖身后,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拍拍他的肩。
江在铖张张唇,没有一句可以说的。原来真有种难以言喻的疼,明明不可附加,却无言以对。只是看着地上身影单薄倔强的林夏一点一点爬起来,苍白的脸上全是密密的汗珠,腿上渗出些许血色,纵横伤口的手将赵墨林抱在身上,又慌乱地去按压赵墨林背后的伤口,似乎想要止血,却又不敢用力,有些手足无措,声音也颤抖紊乱:“赵墨林,赵墨林你怎么了?”
背后的伤口还在汩汩流血,他却只是微微皱眉,嘴角扯出一抹艰涩勉强的笑:“用你那句话,死不了。”
是死不了,只是那血跟不要钱似的流,林夏也不知道是吓得脸色苍白,还是怎么的,终于忍不住,微微低泣,眼泪留的一塌糊涂,脸上又是血又是泪的,狼藉极了,她却扯开嗓子骂:“你这个傻瓜,谁让你挡了,我命硬,子弹都挨过了,还会怕这刀子,你是白痴吗?就那样挡上去。”
这样挡了之后,她又欠了他一次了,更加还不清了,还怎么置身事外,她欠赵墨林的债越来越还不清了……
赵墨林伸手去帮林夏抹眼泪,可是手上沾了血,弄得她小脸更加脏乱,他有改用袖子去擦,动作小心又轻柔,有些慌乱地哄着:“只要你没事就好,这伤没事,你别哭,我很好。”
林夏眼里覆了一层厚厚的晶莹,赵墨林又心疼又欣喜,因为只是林夏为自己留得眼泪,为了这个,他也值了。
林夏伸手打开赵墨林的手,哭着嚷道:“好什么好,我欠你五千万已经还不清了,你让我用什么还。”这一番动作,牵动了赵墨林的伤口,林夏的手一拿开立马就有红色的血液冒出来,林夏这些也顾不得哭了,连忙去按好,抽噎着问:“怎么样?流了好多血。”
江在铖只是一言不发地微微苦笑,他其实也受伤了,伤在看不到的心口,一滴一滴血淌得汹涌。
其实有些伤口是长在不为人知,不为人见的地方。这样的伤口不是自己执手,便是最爱的人执手。
那淌了一地的血红,是赵墨林的血,江在铖却感同身受地疼。
林夏欠了债,她痛,江在铖也痛,赵墨林呢,他痛却也甘愿。赵墨林流光溢彩的眸子忽地暗了几分,沉沉说:“没事。”又帮林夏擦了擦哭花了的小脸,若有所思地说:“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还。”
林夏,既然你总要如此划分,如此亏欠,既然这样,那便还吧,最好还不清,一辈子慢慢算。
林夏有她的打算,不愿欠了情债,赵墨林也有他的算计,一辈子讨债。
他们都是自私的,一个不愿意欠,一个偏要负疚。
徒留江在铖,似乎是置身事外的过客,看着他们一点一点彼此牵扯越来越多,他只能自嘲,只能自我责怪。
林夏,我们之间我已经走不近一步了,而你却越走越远……江在铖张张唇,喉间堵塞了沉甸甸的针刺,生生的疼,发不出声响。
林夏却始终没有看江在铖一眼,只是看着赵墨林,看着他为自己受的伤口,张张唇,却无言以对,她能说什么,她欠了他的,也懂他要的,只是自己给不起,也没有力气偿还了,她静静坐在地上,忘了疼痛,只是眼泪不争气地留着,她苍白地喃着:“赵墨林,对不起,对不起。”除了对不起,我真的没有办法还了……
她不怕亏欠,可是这情债,她欠不起啊……
赵墨林一脸惨色,桃花眸中神色凌乱,他措手不及地擦着林夏泛滥的泪水,半骗半哄:“别哭,我不会有事的。”虽然嘴上这么安慰着,可是偏偏不争气地手上无力,脸上无血色,声音气若游丝。
不会有事?林夏横了她一眼,看着自己的衣袖,原本白色脏兮的袖子已经染红了:“可是流了好多血,我的衣服都染红了。”
林夏不爱白色,这是唯一一次江在铖见她穿白色的衬衫,可是却染了一身血,有她自己的,有赵墨林的,只是没有他自己的,他其实宁愿那是自己的血,应许林夏就不会那样疼了,他无声地嘲笑,他是多么无知,曾觉得白色最适合林夏,却不知道林夏最不适合白色,真是刺眼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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